苏景殊摸摸鼻子,恭恭敬敬的接过三篇文章仔细研读。
先是他爹的,引古喻今借题发挥,就差指着官家和朝中大臣的鼻子骂他们是亡国君臣。
文章写的绝妙,看上去是在总结六国灭亡的教训,实际却是提前总结大宋灭亡的经验,人还没死先挖坑,仇恨拉的死死的,现在京城里记恨上他爹的人绝对少不了。
和老爹的锋芒毕露相比,两个哥哥的文章就显得平和多了。
二哥的六国论分析的是为什么六国久存而秦速亡,三哥的六国论分析的是为什么六国抵御秦国六对一依旧免不得灭亡,洋洋洒洒分析透彻,要是科举考试的时候能写这种题目他们的名次肯定还能往前提。
很好很好,三个人里招人恨的只有老苏一个,比他预想中的好太
多了。
小小苏后怕的拍拍胸口,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担心他爹走在路上会被仇家套麻袋。
公孙策
每日一问,苏明允到底怎么养的儿子
两个人在院子里晒书晒太阳看文章,悠哉悠哉看到太阳落山,公孙策将摊开的书籍收好搬进书房,正要带苏景殊去府衙外面的街上买东西吃,忽然有人击鼓鸣冤。
包大人不在开封府没办法升堂,不过不是所有的案件都需要升堂,有些邻里纠纷好好调解就能解决。
开封府不是天天都有大案,相反,他们处理最多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才。
苏景殊跟着公孙策到用来调解纠纷的房间,击鼓鸣冤的是个略显狼狈的年轻公子,看上去张皇无措六神不宁,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来人躬身见礼,“在下秦冰,见过大人。”
在下并非包大人,公子不必多礼。”公孙策解释了一句,温声问道,“公子有何冤要告可有状纸”
秦冰摇摇头,看上去依旧很是不安,“事出匆忙,未曾备下状纸。”
公孙策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状告何人”
没有状纸也没什么,口述案情一样可以。
“状告”秦冰欲言又止,神情越发慌张,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么,沉默许久之后再次开口竟是说他不告了,“先生恕罪,先前乃是一时激动,如今冷静下来,不如息事宁人。”
公孙策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幸好包大人不在,不然击鼓升堂之后再说不告,少不得被大人治个戏弄公堂之罪杖责五十大板。
“既是不告,那便离去吧。”
秦冰躬身谢过,然后失魂落魄离开府衙。
苏景殊目送“他”走远,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先生,您有没有觉得秦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现在听见“息事宁人”四个字就头疼,他怕是被官家和主和的朝臣弄出了应激反应,听到“息事宁人”脑子里下意识换成“委曲求全”,当事人还没憋屈他先憋屈死了。
公孙策收回视线,反问道,“景哥儿有没有发现这位公子其实是女扮男装”
苏景殊
他还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