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直讲摸摸鼻子,识相的没有搭话。
整个国子监只有管账的最忙,除了管账的其他人都很清闲,上课的时候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和好友吟诗作对,看朝廷哪个政策不顺眼还能提笔写写意见。
教教课编编书,虽然俸禄不高,但是小日子过的都挺悠闲。
除了管账的。
嚯嚯嚯嚯嚯嚯嚯。
等大夫过来给隔壁的学生看过然后得出没病的结论之后,院子里的其他人笑话了他一番,压抑的氛围也好了不少。
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日子又过了好几天,病患那边的情况稳定下来,接连三天没有死人之后,苏景殊他们这些潜在病人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终于能离开安乐坊了。
各个院落都传来欢呼声,大夫们送走潜在病人也不忘安慰病患,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家肯定都能平安回家。
衙门安排马车送他们回城,太学的直讲和学生们最好安排,直接全部送到太学,之后要去哪儿衙门就不管了。
这次太学连直讲带学生全部被拉去安乐坊,如今回来了绝大部分,还有几个染了病的没能回来,想来也要不了多少天。
国子监的管事们提前知道他们要回来,已经准备好热水和新衣裳,所有人下了马车就进澡堂,穿过的衣裳全都烧了,出来后烧艾草驱邪除晦气,一整套流程行云流水,每个人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苏景殊穿上崭新的校服,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回
家之后该不会也要来这么一出吧”
周青松愣了愣,二话不说立刻后退,“记得帮我感谢你三哥的衣裳,再会”
苏景殊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洗澡换衣裳的时间,太学门口已经停了一堆来接崽回家的马车。
苏景殊和同窗们告别回家,看到久违的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围了起来,“娘洗过澡了换过衣服了也熏过艾草了这是我新领的校服不能烧”
最后一件啦再烧就真的没有啦
然而衣服保得住,熏艾草的流程却不能省,小小苏晕晕乎乎回到家里,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了艾草。
这些天京城人人自危,生怕疫病大肆传播开来。
苏家去年年底才搬到京城没有亲眼见识过疫病的可怕,但是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说过,汴京本地人那么抗拒安乐坊,可见那块儿不是什么好地方。
程夫人在放儿子离开之后就后悔了,这些天提心吊胆食不下咽,忧心程度和上次傻小子生病不相上下。
上次儿子病的严重却在跟前,这次儿子活蹦乱跳的离开却不能见面,没法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她更希望儿子无灾无难健健康康。
“娘,我怎么感觉景哥儿出去一趟还胖了呢”苏轼拍拍小老弟的肩膀,过来打断他们娘亲的担惊受怕,“没错,就是胖了。”
苏景殊面无表情,“哥,你怎么不说我还长高了呢”
苏轼比划了两下,“高了吗”
小小苏深吸一口气,“苏子瞻”
兄弟俩闹成一团,程夫人顾不得感伤,看小儿子这么有精神便放心的去厨房安排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