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隔着一道屏风,正在接待到访同僚的谢煊也听到了,暗自皱了皱眉。
姜氏虽是迟钝的人,但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将下人捧来的栗糕接过来,给了高雪鸢,笑道“雪鸢娘子快尝尝,这栗糕是今儿新制的,将新鲜的栗子煮软了,又配以豆面、绵白糖制成的,极清甜呢”
如此一番才将此事绕过去了。
随即更多的娘子和夫人络绎不绝地来了,人并不多,但都是谢家最亲近的世家们。因此花厅也热闹地开起了茶会,众家夫人们齐聚,御史台家的刘夫人笑着说起了定国公府的事“近来倒是有一桩奇事,咱们定国公世子爷,同老国公爷决裂了,为着什么不知道,老国公爷不许家里给他一文钱使,于是世子爷便离家出走了。听说满汴京的娘子们都等着去定国公府外,看能不能捡到世子爷回去呢”
世家夫人娘子们因此大笑,不少女儿家却因此露出些向往之色,似乎真的迫不及待去定国公府外捡一捡般。
定国公家最常在外行走的是顾三郎君,世子爷顾思鹤并不常在外行走,但他偶尔惊鸿露面,却是绝世姿容,何况是这般的煊赫身份,谁人能不向往。
谢明珊眼睛一亮问“当真吗”
在场诸人中,唯平阳郡主所在高家与顾家走得最近,两家甚至住得也近,据说只是隔了条巷子,于是高氏笑道“却是真的,仿佛是为着世子爷不肯习武的事。旁人家以读书为重,偏定国公家不一样,太上皇的恩典,有正三品的武职荫蔽,可惜世子爷天生志不在此,谁也将他没办法。”
又有夫人感慨道“世子爷这般身份,郡主县主也相得,听说参知政事李大人的孙女喜欢他,李娘子貌美如花才情出众,还是这样显赫的身份,定国公家好似也无意一般。”
在场的娘子们颇有些唏嘘,任谁也没有参知政事嫡出的孙女出身尊贵。
随即众人便把话说到了下午的赛马会身上。
谢昭宁听了世家夫人们说话,却是根本没留意。顾思鹤这样的人,未来这样的经历,眼下做什么事都算是稀疏平常的,离家出走有什么奇怪。而且这样的人她也根本不想沾染分毫。
看着仆妇们将茶话会的用具流水般的端了上来,她的眼神落在了不远处厅堂的茶具上,今日的茶会,各家娘子都带了自己常使的茶具来,一会儿斗茶的时候,方能用得上了。她早看到了谢宛宁的那套哥窑的冰裂纹茶具。谢芷宁看到了她的视线所在,凑近了,又犹豫般地轻轻问道“姐姐当真要做吗”
谢昭宁低声坚决道“自然的,这样人多眼杂的,定是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动手脚了。还请妹妹帮助于我”
谢芷宁轻叹一声,却点点头道“姐姐做就是了,妹妹定会帮忙的”
谢昭宁便站起身来,她看到姜氏等正望向自己,就以手按肚,做出一些疼痛难忍的神色来,对姜氏道“母亲且待客着,女儿许是早上吃得多了些,现下有些不舒服,想去庭院里走走散心。”
姜氏有些担忧她的身体,道“你可还好,可要含霜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