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枝明白她的意思,她随手在海中捞了根曳动的草,灌入匿气,将它绕成个圆,飘在两人眼前,她在这个圆中再画了个小圆,点了点外圈,道“我听到的动静是,双鱼阵有内阵与外阵,外阵他们已经破了,现在在攻内阵,双煞果就在内阵阵中心。这种天生的阵法虽然能就地汲取很多力量,但并不会变幻,强攻用时更短,然而他们带的阴官不足以支撑他们乱来,所以用了较为温和的手段破阵,不过也快了,估计在两刻钟之内吧。”
温禾安看向她,问你怎么想的。”
“两个想法。”
凌枝摁了摁右手其中一根手指头“你我一起进去,把他们赶走,再破阵,谁能拿到双煞果就算谁的本事。”
她又摁下一根手指,这回皱皱眉,显然有些犹豫,但也说得坦荡“要么你们现在先上去,我在海里用些手段,但会引发什么后果不好说,可能无归会坍塌做完这事,我大概要回本家躲一躲。”
罗青山露出担忧的神色,连连摆手,头一次话说得比商淮还快“别。别。凡事徐徐图之,不可太躁。”
帝主的传承还没出现,无归怎么能塌。
温禾安失笑,她还真想了想,方道“进去看看吧。”
凌枝原本也是这样的想法,当即点头,她身形一闪,半只脚踏进双鱼阵中,就见温禾安并没有立即跟上,反而转身回首,朝陆屿然走过去,眉目稍弯,自然而然地道“巫山的队伍别进来了。塘沽计划不知道我们查到了外岛,留下了肖谙,若是你现身关注双鱼阵,我怕引起他们的警觉,打草惊蛇。”
“我和温流光是死仇,我出面。”
还有一层原因是,温禾安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留下双煞果,她没所谓,她与天都的关系已经恶劣到极致,脸皮这种东西,一旦撕了,多一层少一层都一样,但陆屿然不同。
三家的关系向来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和平,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是暗地里来的。
倒不是陆屿然得罪不起天都,巫山也不怕天都发难,温禾安是担心巫山莫名对陆屿然发难,关禁闭,被所有人责备想必不好受。
温禾安想表达关心的时候,根本无需多说什么,话都浮现那双澄亮杏眼里,陆屿然一眼就能看穿,看透。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脸颊上的小巧面具上,嗯了声,声音微低“我在外面,有什么事直接给我发消息。”
温禾安点点头,踩着根海草翩然一跃,闪进了双鱼阵中。
巫山没牵扯进去,商淮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先下意识松了口气,而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垂手半蹲下来,恨不得去撞一撞陆屿然的肩,他摇摇头,啧了声,须臾,见
他还岿然不动,又啧了声。
陆屿然悠悠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商淮不由看过去,发现他倚着一处珊瑚堆站着,姿态闲适,身上常年透出的霜冷之色散去大半,难得的,能窥出一点松弛散漫。
商淮一瞅就知道,这人现在心情很是不错。
陆屿然静了会,突然问了句“刚才谁碰的结界。”
商淮有点摸不准这个语气,静了静,如实道“我。”
陆屿然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没什么情绪地笑一声,音线淡极“行。”
双鱼阵的外阵已经被天都的人破了,温禾安与凌枝灵巧地踩进去,总能顺着他们的足迹走老路,凌枝慢腾腾看她,在偶尔躲避灵流时抿抿唇,最后矛盾地咳了声,一边追着天都的队伍去,一边忙里抽闲地道“我觉得啊。”
温禾安好笑地看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