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事本就与她无关。
他绝不可能拿本就无辜的般般去换眼前的顺遂。
江萤微怔。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作答的时候。
金属落地的声音清脆,是段宏按时将钥匙抛来。
容隐俯身将钥匙拾起,解开腕间的镣铐。
锁链落地,容隐亦执起她的手。
晨曦微光里,他的语声清淡“先回寝殿。此后的事孤自会处置。”
江萤满心忐忑,但也唯有点头。
接下来的数日里,容隐每日皆是繁忙。
不是在外处理肃亲王回京的事宜,便是回东宫与幕僚们商议。
便连来她寝殿的时辰都极少,每次来的时候眼底总有倦意。
江萤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询问。
直到接风洗尘宴的前日,容隐终是在黄昏时来到她的寝殿。
“肃亲王的宴席孤已准备妥当。”他站在屏风前,微垂的眼帘下有淡淡的青影,显是这些时日都未曾好眠“明日孤会以重病为由,暂且缺席皇叔的宴席。太子妃亦会在东宫为孤侍疾,亦不会出席此宴。”
江萤猜测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当真的听见时,仍是不免忐忑“可若是被人察觉”
“不会被人察觉。”容隐语调平静“宫中来人必是白日。孤会令亲信医者开好药方,在白日服药后,便与重病无异。”
江萤闻言轻怔。
顷刻后,她偏首看向窗外的黄昏。
也意识到容隐为何要在此刻才来告知她。
他没有给她,也没有给自己留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容隐亦没有为自己辩解。
他垂落眼帘,抬手轻拢了拢她鬓间的碎发“早些歇息吧,之后的事孤自会处置。”
春夜渐浓,太子妃的寝殿内帏帐低垂。
江萤独自睡在榻间,紧蹙的眉心里满是细汗。
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
她时而梦见那碗汤药出了问题,太子真的沉疴不起。
时而又梦见宫里来人,撞破太子罹患狂疾的秘密,当时便带着金吾卫前来发难。
最后的时候甚至还梦见夜晚的太子气势汹汹地前来找她。
他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掐着她的颈,双眼赤红地怒斥她“江萤,你为什么不
信孤为什么”
梦境是这般的真实。
江萤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别,不要”在最后的时候,她终是挣扎着坐起身来。
与此同时,趴在她胸口睡着的雪玉掉在榻上,立即便发出不满的喵喵声。
连翘听见响动,也紧步过来撩起帏帐“太子妃,您怎么了”
“没什么”江萤捂着怦怦作响的心口,羽睫依旧颤抖不定“只是梦魇了。”
只是这个噩梦太过真实。
以致于令她如今仍是心有余悸。
连翘给她抚着心口“可要奴婢前去熬碗安神药过来”
江萤侧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也快破晓了。你去拿盏灯笼过来,我想出去走走。”
连翘嗳了声,替她拿了盏琉璃风灯。
江萤便也穿好衣裳,提着琉璃灯往外。
不知不觉间,便又走到祠堂的近前。
江萤并未立时进去。
而是等到清晨,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方推开祠堂的大门。
还未迈过门槛,容澈便骤然回首。
看见是她,他眼底的凶戾之色更浓“江萤,你还有脸过来”
江萤提灯迈过门槛,在他不远处站定“殿下在地上写过血字,若是臣妾不来,便不去肃亲王的接风洗尘宴。”
她轻声问道“那如今臣妾前来,殿下是否可以如约前去”
“孤说过,你迟早有求到孤面前的这日。”容澈凌厉的凤眼逼视着她“现在舍得违背容隐的话了”
江萤低眸错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