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抖着手将信纸翻过去,看到背面最下面的一行小字
“如果看到这封信的人是二十七岁的程轻轻,那么你好,我是十七岁的楚佚舟,你是我老婆吗”
看到这里,程叶轻直接泪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也憋得通红。
楚母看着她这样心疼不已,试图开导她“轻轻,虽然小舟现在还没找到,但阿姨觉得,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等他回来,你说对不对”
“你这样整天不吃不喝,要是小舟回来看到他心里得多疼啊,肯定要心疼坏了。”
这几天程叶轻的眼睛都哭肿了,除了睡觉,就是看着远方落泪。
楚母端起她带来的补汤,“轻轻,乖一点,吃点吧,嗯”
程叶轻又开始哭,哭势渐渐大。
楚母见了不忍,放下小瓷碗,倾身将她抱住,也在默默流眼泪。
“轻轻,没找到尸体就一直有希望,对不对不哭。”
“小舟希望你好好的。”
住院第四天,程叶轻央求程叶疏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本想直接回临天华府住,程叶疏却不放心她现在的状况,强硬要她留在程家住一段时间。
从住院第一天之后,程叶轻就没再看开口说话。
回家后依旧。
程家有佣人说,楚佚舟这一走仿佛把程二小姐的魂也带走了。
二小姐不再是以前那样鲜活明媚。
程叶轻迅速调整好状态,开始回建筑所继续上班。
她继续修改“彩跃浮金”项目的设计图,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
不再是一蹶不振的样子,但看上去依然漠然麻木。
楚佚舟生死未卜的第一周。
程叶轻拒绝大哥的挽留,坚决回到临天华府住。
那里才是她和楚佚舟两个人的家。
程叶疏将她和十七送到家里,把东西都放下后,才不舍地离开。
程叶轻牵着十七慢慢走进客厅,环顾四周熟悉的布置。
十七轻车熟路地走到它原来的小窝处,咬来楚佚舟常用来逗它的玩具,放到程叶轻脚边。
看到那只骨头玩偶,程叶轻压抑多天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这些天住在程家,她每天都忍着痛。
就算是哭,也只敢闷在被子里小声哭,或者无声地流泪。
上下班再不会有那个人散漫地倚在车旁接送她。
饭桌上再不会有人帮她剥虾,剔出鱼刺,把生姜和葱花一一挑去。
晚上也不会有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拥着她入睡。
她再也看不到那个张扬不羁又痞气的笑容了。
原来爱人从她的生命中离开是这种感觉。
时隔多年,她又重新体验了一次。
依旧是剥心抽骨的疼。
程叶轻的包从肩上滑落,顺着手臂掉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她也慢慢蹲下去,坐到冰冷的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间。
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家里,她终于能放声大哭,不用担心哭声被别人听见,让别人跟着担心。
十七迅速跑过来,用头乖顺地蹭了蹭她。
程叶轻抬起泪水纵横的小脸,抱着十七大哭,肆意流出的泪水沾湿了它脖颈处的毛发。
十七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但十七代替了楚佚舟来安慰她。
房子里每个角落都能听到程叶轻惹人心疼的哭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