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珣研磨,铺宣纸。
“我来吧!”
冬荷怎么敢去睡觉呀,初次见面,这种时候可是给新主人留下好印象的时候,所以哪怕身体不舒服,也要抗。
孙默执笔,在脑海中构思了一番后,便蘸墨落笔。
春雨初停,彩霞遍照。
郊外的草地上,还沾着露水,远处,是十里长亭,有北归的燕子,停在上面休息。
溪水匆匆,两边的柳树,已经被三月的春风剪出了一抹抹的嫩芽。
十多分钟后,一幅春日图已经跃然纸上。
“没看出来,孙默的画技居然也不错!”
顾秀珣有些意外,然后瞄了郑清方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老头,瞎激动什么呀?孙默画的是不错,但也不是名画师的水准呀?
“会不会成为名画呢?”
郑清方盯着宣纸,神色紧张,又忐忑,情感上,他希望看到一幅名画的诞生,可是理智告诉他,这太难了。
名画这种东西,都是妙手偶得的,哪怕是掌握了妙笔生花第三重境界的名画师,也不敢保证自己画的张张都是名画。
大致的背景画好后,孙默开始画人,因为有大师级的国画人物绘画术,所以这才是他的强项。
几笔之后,柳树下,一位提着风筝的少女出现,她踮着脚尖,朝着大道上张望。
她素以纤手,不施粉黛,清纯的气息跃然纸上。
蓦然,在画面的左侧,有半匹马成型,马身上,是一位浊世佳公子,左手持扇,信马由缰。
再远处,溪水边,有几个总角小儿,正在抓鱼,一个小女孩不慎,掉了进去,旁边的大哥哥正试图把他拉起来。
还有树林中,青草上,有一对两小无猜的男女在说着悄悄话。
孙默酝酿着情绪,画着画着,便伤感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很多像冬荷那样的孩子,真希望他们可以和父母家人团聚,而不是小小年纪,就被人贩卖,一辈子只能为奴为婢。
如果是现代,她们初中都没有毕业呢,可是现在,为了不被老爷打骂,谨小慎微的活着。
孙默手中的狼毫,亮了起来。
四周的灵气,开始朝着这里聚集。
“这是……”
顾秀珣满脸惊骇,这不会是妙笔生花之境吧?
不,不会得,孙默才多大呀,而且平日里也没多少时间练画,这要是画出名画,那对其他求妙笔生花之境而不可得的老家伙们,是不是太残酷了?
郑清方激动了,用力的用指甲掐着掌心的皮肉,才控制住没开心的叫出来。
草地上,十几个十来岁的童仆拽着纸鸢,跑来跑去,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脸上也满是疲惫,可是没人敢停下。
在远处,长亭之下,摆着酒席,几位衣衫华丽的富家子弟,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天空的纸鸢闲聊。。
孙默的技法实在太高明了,顾秀珣一眼看过去,立刻便感同身受,体会到了这几位富家子弟踏青的快乐,
有一个少女,站在长亭外,朝着那些童仆呵斥,似乎再让他们跑得快一些,同时,她还在让一个拿着红牙板卖唱的少女赶紧走开,不要打扰他们的雅兴。
溪水中,几个光着脚的仆役也没闲着,在清洗几匹游春马。
这本来是一幅让人心情愉悦的游春图,可是随着这些童仆少女操劳疲惫的形象跃然纸上后,便有些变味了。
轰!
随着孙默最后一笔落下,那些灵气光斑呼啸而来,附着在了宣纸上,为它着色。
“妙……妙笔生花?”
冬荷惊呼出口,随即又赶紧捂住了嘴巴,要是打扰了一幅名画的诞生,老爷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