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下午,老皇帝突然要设晚宴。
朝臣们听令匆匆进宫,谢长生也去了。
他到时,一眼看到谢鹤妙和方绫正在讲话。
见到他来,谢鹤妙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醉醺醺地笑“原来是小傻子,方才走来的时候,一哥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
谢长生伸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拧了一圈。
又指指自己的眼睛,手指又拧一圈。
接着,他担忧地看着谢鹤妙。
虽未说话,但谢长生的意思传达的很明确你的脑子和眼睛没出问题吧
谢鹤妙“”
他气得去摸烟管,却想起自己进宫匆忙,忘带了烟管,索性直接伸手去揉谢长生的脑袋。
谢长生跳着躲开,但谢鹤妙却像是死了心想敲他,立刻追了过来。
谢长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谢鹤妙一个跛子,走起路来一米七一米八的,是怎么能腿脚这么利索,动作这么快的。
眼看就要被他抓住,谢长生索性把方绫当成掩体,揪着他的衣服缩在他身后躲谢鹤妙。
谢鹤妙隔着方绫点谢长生的额头“你出来”
方绫伸手想要整理一下自己被拽乱的衣摆,手却不小心按在谢长生手背上。
他一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方绫的手在袖子下握紧拳,板脸劝道“一殿下就放过他吧。”
谢长生傻笑的声音从方绫背后传出“还是方绫哥哥好”
谢鹤妙正想说话,殿外传来通报声,原是谢澄镜到了。
谢长生立刻扭头,欢呼一声,往谢澄镜背上扑。
谢澄镜接住他“长生,好像瘦了。”
谢长生还未搭话,却听谢鹤妙轻哼一声“小傻子,
张嘴。”
谢长生也不问他要做什么,笑嘻嘻地张开嘴。
谢鹤妙往他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谢澄镜问一弟,你喂长生吃了什么”
“毒。”谢鹤妙没好气的“毒死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傻子。”
谢长生咂巴砸巴嘴,笑“是糖”
四人凑在一起还没说多久的话,老皇帝便到了。
他坐在龙椅上挥手,一声令下,乐师和歌女舞女纷纷上前。
暧昧的乐声立刻充满大殿。
老皇帝抚掌大笑,一脸满意。
这段时间天凉,他身体有些虚,再加上皇后去世,他一直没有大肆举办酒席宴会。
今天身体和精神都好了,便立刻邀请群臣举办酒席。
许是这几天憋狠了,老皇帝今晚的兴致格外的高。
他不顾旁人目光,嘴对嘴地喂着近日最宠爱的一位西域美人酒肉,与她唇舌交缠。
谢长生看着,只觉饭都吃不下去。
只有在心中默默唱着“割鸡割鸡割鸡”来缓解自己反胃的感觉。
但老皇帝的动作却越来越过分。
他大笑着撕碎美人的衣衫,美人半露着肩膀被他按在桌上。
一道声音止住了老皇帝的动作“陛下。”
“绯猗”老皇帝的声音竟有些不解“不是说只要朕不碰朝臣妻女就可以么”
顾绯猗从不见光的暗处中向前跨了一步,昏黄的烛火将他那张谪仙般的脸映得半明半暗。
他笑着俯身,轻声对老皇帝说了什么,老皇帝面露喜色,松开手中美人。
“是了,绯猗,你说得对。”老皇帝抚掌大笑“饥肠辘辘的人吃野菜都觉得香,朕也要将美人留到最后去吃定是另有一番滋味”
谢长生实在听不下去,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溜了出去。
出来后才知道竟然下雪了。
不同于前几次的小雪,这雪落在地上不光不化,还积了厚厚一层。
雪深的地方,都已没过谢长生的脚腕。
见谢长生出来,阳萝拿着一件披肩朝他走“小殿下,当心别着凉了,披上这个。”
话音还没落,谢长生却早已撒欢地在雪地里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