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协会十几个据点同时被袭击,也是你做
的。”
“还有今天。”
“短短几小时之内,你和组织交手了多少次”
降谷零数着小鸟游空夜曾经的异常情况,一次,又一次,连他自己都惊讶,原来在他忙着对付组织的时候、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住在他家里的孩子早就和危险无数次擦肩而过。
而他一无所知。
如果他说如果有一天,空夜没能躲过危险,他是不是连空夜的遗体都看不见
没有临终前的电话,没有沾着鲜血的遗物,也没有任何新闻播报或哀悼,这个孩子会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死去,而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家,做好晚饭等他回来,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呃,三次”
男孩不知死活地数着手指回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以为乖巧作答的样子会让他稍微消气,却不知道,这样反而让他更加气愤。
“你还很得意”
降谷零简直快气笑了,残存的理智让他抓着空夜的手往无人的地方去“先把你这身衣服换下来,生怕组织和协会的人找不到你,是不是”
小鸟游空夜灰溜溜地跟着他走,握住自己的那双大手在颤抖着,心跳声也加快了,是人类恐惧时特有的频率。愤怒的安室透已经忘记自己走路过快、远超普通小孩的速度了,他却不敢提醒对方。
他确实怕。
不是怕被敌人发现。
他害怕安室透发现他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利爪,而是一个能够单挑全世界的外星人。
书包里还装着今天早上穿出门的白卫衣和黑裤子,他换上属于男孩的衣服,重新将利爪套装塞进书包。
降谷零看着他的动作,旺盛的怒火被压缩成一小缕火苗,用更高的温度在心里静静燃烧“你平时就是这样糊弄我的。”
“准确来说是糊弄所有人。”
“降谷先生,我和你是一类人,谁也没资格说谁。”
小鸟游空夜合上书包拉链,背在身后。
短短几分钟时间,他的心态从害怕变成了彻底摆烂,说得好听点,叫无所畏惧。
注定失去的东西,再怎么挽留也留不住。
不如给自己留点体面,以一个强大、独立、成熟、可以信赖的姿态离开,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合作对象。不能住进他家,至少能坐他的车。
“既然要开诚布公,我就不喊你安室哥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站在降谷零面前,不是仰视,也不是俯视,而是用一种平等对话的心态说“你想问什么,我尽可能告诉你。如果你不希望我继续住在那个房子,我可以搬出去,这段时间花的钱也会还给你。”
“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降谷零轻轻合上眼,又睁开,眼前的黑发男孩一如既往,只是表情变得陌生,是他从未见过的冷酷。这才是空夜真正的样子吗
以往的那些温情,那些其乐融融的画面,都是这个人的伪装吗口口声声说“安室哥哥”“我的朋友”,都和这些表象一样,是敷衍他、麻痹他的话术吗
而他竟然沉溺其中,即使真相残酷地展现在他面前,也甘心继续演下去,陪这个孩子玩一场目的不明的过家家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