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快步去送沐远。
沐远有些嫌弃地看着租来的马车和车夫,到底没说什么上去了。
马车里面没有熏香没有备好的茶水点心,更没有暖手的汤婆子,沐远心中恼怒杨柳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又觉得于颖真的太过绝情,等下了马车时候还阴沉着脸色。
杨柳在府上也不好过,沐老爷子和沐老夫人哪怕早膳都要吃肉,如今还没有雇到合适的厨子和下人,那些饭菜都是在酒楼订了让人送来,沐文斌和沐婷婷也是挑剔的,一日三餐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可把杨柳心疼坏了,毕竟之前花的都是于颖的嫁妆,如今花的可都是他们自己的银子。
不仅如此,府上的下人太少,根本忙不过来,偏偏沐文斌和沐婷婷觉得丢了脸面,不愿意出门只能在家中发脾气折腾,杨柳又管不住他们
沐远回京后认识了不少同僚,之前还一起吃过酒,上朝一些交好的也会在一起说说话,可是今日他发现很多人都避着他,哪怕他与相熟的打招呼,那人也只是笑笑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
偏偏沐远感觉到不少人凑到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会时不时看他一眼,这让沐远心中很不舒服,好像回到了很早之前,他才入军营,那些人指着他说,这就是罪奴之子时一样。
沐远心中暗恨,却又不能摆脸色给其他人看,毕竟其中也有不少他的上官,他隐约能听见那些人议论的声音。
“就是他,之前都是仗着岳家,如今发达了就是”
“对,我还听说那两个孩子”
“外室子偏偏要充作收养的,还骗了于氏果然是罪奴之子。”
“当年我就劝于老这样的出身都是养不熟的,偏偏于老”
所有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那些人在看到沐远后就马上停了下来,等到沐远走开了才会继续说,可哪怕只零星听到一些,沐远也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他的出身就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沐远握紧拳头,却控制住自己扭曲的神色。
有之前就和于老爷子交好的,也不怕得罪沐远,故意大声说道“要我说这不就是吃软饭入赘吗偏偏不过是见告老还乡,就可着劲的欺负人。”
沐远想要反驳,是于颖自己不能生,男人谁不想要自己的血脉,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他想到于颖和离那日说的,出嫁前可都是有平安脉的,又不敢开口,免得真要查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上朝,沐远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觉得周围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对,却只能强自忍耐,心中暗暗把这些人都给记下来,等有机会了再慢慢报复。
却不想皇帝在商讨完政事,临下朝之前忽然问道“诸位爱卿可知于家是有什么喜事吗”
这话一出,沐远脸色大变,冷汗都浸透了里衣。
当即有臣子说道“臣不知道。”
皇帝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可惜,说道“我也是听说于府昨日放了炮竹,以为是有什么喜事,可惜朕的老师归乡了,要不然朕也可以问问,若真有喜事,朕也好讨一杯喜酒尝尝。”
沐远咬紧牙关,身体却止不住发颤。
和于老爷子交好的人早已看不惯沐远,当即说道“陛下,不若问问镇北将军镇北将军毕竟是前女婿,总归是知道一些的。”
皇帝故作惊讶“哦前女婿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就成了前女婿了镇北将军出来与朕说说。”
沐远只觉得浑身发软,强撑着出来行礼后,说道“臣、臣不知。”
皇帝眼神冷漠,嘴角却带着笑意,温声说道“不知吗不知为什么放炮竹,还是不知怎么成了前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