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笑吟吟走在她身侧,若无其事地告诉她“随便走,我就在你身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总算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真身弄过来了。
云昭“哦。”
“有我在,”他强调,“想去那个湖里都可以。”
习惯用打打杀杀解决问题的太上正神完全没有哄人的经验,于是他简单直接地展示自己的羽毛实力。
见她还是没什么大反应,他戳了戳她“怎么样,想破案还不简单,我带你下水摸尸体。”
云昭“”
她停在一间矮房门前。
不久之
前她曾到过这里。
这回便没那么客气了,她提步上前,一脚踢开了木门。
那中年男人刚捧个碗蹲到新砌的砖榻上,被她吓了个激灵,半碗糙米饭翻倒在榻缘。
“你”
云昭反手摔上被踹坏的木门,大步走到屋中,往桌面一坐,懒洋洋朝他扬了扬下巴。
“说,谁教你编的鬼故事”
中年男人错愕喊冤“姑娘你不能这么随口就来啊我怎么就是编鬼故事了”
“你不是第一个死里逃生的么”
“对呀,是我呀”中年男人挤出一排抬头纹,拎着裤脚道,“我、我那会儿被抓的印子,街坊乡邻都见着的在我前边儿的倒霉鬼都没啦,就我运气好这运气好也不犯法吧”
云昭冷笑“在你之前,所有人都是突然失踪。”
“对呀”
“你既然死里逃生没被抓走,那你怎么知道只要被拖进床底,人就再也回不来”云昭拎起手指,敲了敲桌,“嗯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男人被问住,愣愣看着云昭。
“我我也不知道”半晌,他用粘着糙米饭的手指挠了挠头,“那会儿魂都吓飞了那鬼反正就把我往床底下拖,你瞧,我都吓得砌了个实心的炕”
云昭威胁他“给我想,谁告诉你被抓进床底就会像那些人一样失踪想不出来,我就抓你进大牢”
中年男人都快吓哭了,双手一蹭一蹭扒拉着那碗翻倒的糙米饭,好半晌,突然蹦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要么是陆任,要么是陆引,反正就是那两兄弟其中一个。对对对,就是他说还算我运气好,跟他们一起的那个胡肆,被抓进床底就没了,对对对绝对没记错就因为他这么一说,我才到处跟别人也这么说”
云昭点点头,摸出一枚小金鱼拍到桌面上。
“谢了,赔你的门。”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姑娘,我屋子后头还有个门,您给它也踹了吧,要不然这钱我收得不踏实。”
云昭破后门而出,大摇大摆回到赵宅。
云满霜早已按照媳妇临行前的吩咐亲手烧好几道菜,就等女儿回来。
一见面,云满霜仿佛湘阳秀附体“这么迟,饭菜都要凉了,快吃饭。”
云昭“”
她往桌边一坐,随手翻起刚从外面带进来的百姓证词。
云满霜咳嗽“要凉了,快吃饭。”
云昭潦草往嘴里扒一口饭,道“除了陆任、陆引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亲眼见过鬼把人拉进床底。”
云满霜不满“吃完饭再讲。”
云昭一身反骨“这两个是皇帝派来盯梢赵叔叔的,阿爹,你的人胡肆,八成就是给他们害了”
云满霜“吃完饭再讲。”
云昭“”
吃完饭,云满霜动手收桌。
他道“但是陆任和陆引也失踪了。晏老六说,今晚便去青湖边,看尸首。”
云昭动手帮忙摞碗碟,笑眯眯道“我押一个姓陆的就是凶手皇帝后面派来的人八成就是给他杀了他们是自己人,不会有防备。晏老六都跟你讲了吧,城门下五个高手,没反抗就死了。”
她也跟着云满霜管晏南天叫晏老六。
云满霜“放下放下。”
云昭掂了掂手中的碗碟“我又不会摔”
“咣铛”
夜幕渐沉。
云满霜父女与晏南天在赵宅门外碰头。
今日月圆,地面上照出清晰的影子。
云昭骨相好,只看影子便知道是个大美人。
东方敛踏着月色走在她身边,地面空空荡荡。
他走路一摇一晃,她偷眼瞥着他,心道要是他有影子,肯定要一下一下撞到她的。
看他没影子实在可怜,她扬了扬袖子,把自己的影子叠到他身上。
行出城外,登上环湖的黄石丘。
晏南天好心提醒“再往上便能看到青湖,那个湖,很有几分惊心。”
云昭不以为然“不就是个湖。”
她家太上还说带她下水呢。
踏上湖壁,云昭毫不在意地往下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