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不为虽看不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听到那阵阵惊呼,也能感到震地的踏踏马蹄声在向他和孟聿秋不断逼近。
就在孟府府兵已然“锵锵”拔刀,而马蹄声也近在孟聿秋身前几步之时,萧照临才猛然撤臂勒马而停。
玄金色的外袍宽袖由此盈风鼓起,更显出他此刻冷厉的气势。
但萧照临却没下马,而是依旧正身坐在马上,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孟聿秋和谢不为。
东宫侍卫也都纷纷赶到,并持剑与孟府府兵对峙,但无萧照临的吩咐,都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
蓦然间,此处嘈杂皆静,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更加心惊。
周遭灯笼火把众多,可气氛却冷凝似冰。
“呜。”起初的惊惧之感才稍稍减退,谢不为身上便又重新泛出了阵阵疼痛,令他忍不住地呜咽出声,也打破了此间诡异的气氛。
孟聿秋将谢不为揽得更紧,才终于开了口,语调虽是平静,但却隐有几分冷意,“劳烦殿下相让。”
萧照临自然也是听到了谢不为的呜咽,但更是看到了孟聿秋将谢不为抱得更紧的动作。
而这个微小的动作,便犹如一道风,让萧照临心间已然熊熊燃烧的怒火在刹那间便更高三丈。
萧照临冷笑,却也未曾多言,只翻身下了马,走到了孟聿秋身前,黑眸压下,作势就要从孟聿秋怀中接过谢不为。
孟聿秋在顺势退后两步之后,便想绕过萧照临登车。
萧照临便再也忍不住,陡然扬声怒喝道“谁准孟相带他走了”
孟聿秋却恍若未闻,步履不停。
萧照临虽立在原地不动,但却再厉声喝道孟聿秋谁准你带走孤的太子妃了”
此言一出,孟府众人皆是一惊,而东宫侍卫却会意地迅速将孟聿秋围住。
孟聿秋只好驻足,语调仍是平静,但在此刻,却更像是一句叹息及劝告,“殿下,太子妃应是袁氏。”
萧照临却是冷嗤,“孤要这太子妃是他谢不为,便就会是他谢不为。”
孟聿秋揽在谢不为腰间的手隐秘地动了动,只道“殿下以为,鹮郎今夜之祸,是起自于谁”
萧照临一怔,旋即竟有些慌乱,也像是在对谢不为解释,“我知道庾氏一定会有动作,才不许你来东宫,可没想到”
他语顿,又是承诺,“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殿下”孟聿秋少有的扬声,“还请以大局为重。”
而这句话,却更是刺激了萧照临,他便也立刻冷笑着回击道
“孟相教孤以大局为重,又敢说自己做到了吗”
孟聿秋在闻此句之后,稍闭了闭眼,默然不作声,便又要往孟府马车而去。
见此状,萧照临便不再与孟聿秋客气,正欲挥手号令东宫侍卫,可却听见孟聿秋突然道“鹮郎已经疼到受不住了。”
萧照临的手便滞在了半空,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茫然,东宫侍卫也就不再阻拦。
不过片刻后,孟府的马车便快速驶离。
有侍卫上前请示萧照临,却转而惊呼道“殿下,你的手”
萧照临的左手上,已满是鲜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