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有些脸红。
何春莲看得出她的局促,硬是把东西塞到她手里,“您跟我们家还客气什么啊,您打小看银星他们长大,回头要是摆酒,还得请你们夫妻来坐主桌呢。”
听得这么句话,孙大娘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何春莲顺势说起顾银星那事是被人冤枉的事,孙大娘义愤填膺地把那林凤仙骂的狗血淋头,这才回去。
“真是有钱烧的,那么一大包糖居然就这么送人了”
东厢房门口,黄喜荣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何春莲理都不带搭理她,自己这包糖可不是白送的,那孙大娘是个碎嘴子,大喇叭,自己送这么一包糖出去,人回头肯定少不得把顾银星是被人冤枉的事说出去,一包糖就能解决掉大杂院里这些有的没的的话,那可实在太划算了。
孙大娘显然也听见黄喜荣的话了,脸上挂不住,虽然没敢出去跟黄喜荣吵,可当面锣不敲,背后鼓难道不捶
不到半天,孙大娘就将严韧上门送礼,顾银星其实是被人冤枉的事,传得满大院都知道了。
说这些的时候,孙大娘还不忘拉踩,“哎哟喂,你们瞧瞧人家女婿送什么东西,这都是外国的糖果,咱们都舍不得买呢,再瞧瞧那谁家女婿,这几天都要结婚了,啥都没往岳母家里送,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孙大娘,这不是听说她家女婿条件挺好的吗”
赵寡妇边吃糖边冲着后院的方向努努嘴,那说的是谁家都不必说的太明白。
孙大娘哼了一声,“条件是好,可人有一百未必舍得花五十给他们家啊,不信你们等着瞧,他
们家不是请咱们去吃喜酒吗咱们看看那天他们家上什么菜就知道了。”
大院这些风言风语,宋美岂能不知道。
她本来买了一身红裙子,正高高兴兴地对着镜子臭美,听到黄喜荣回来这么说,顿时就气哭了。
“这什么意思,就非说我找的男人不如顾银星找的,是不是”
宋美坐在炕上抹眼泪,衣服都不想换了。
黄喜荣道“这也不能怪人家说,这东来最近是不厚道,以前常常往咱们家跑,这几天都没怎么见人,也没见送什么东西来。”
黄喜荣扒拉着裙子,眼睛瞥着闺女。
宋美心气高,果然听到这话,就委屈上了,“他这什么态度,是嫌弃咱们家陪嫁少吗可他怎么不去北京其他地方打听打听,谁家不都是这样的,咱们家算好的,还没扣他彩礼呢”
“哎,小美,这些都是小事,”
黄喜荣叹了口气,“这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等着吃你的喜酒呢,这要是按着赵家说的那菜色来办酒席,咱们家就真成了笑话了。”
宋美嘴唇蠕动,“妈,你是想让我跟东来说加几道硬菜”
黄喜荣走过来,拍了拍宋美的肩膀,“闺女,妈也知道你不容易,可是你得想想,你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要是不办好了,外面那群人怕是要笑话你一辈子的,你跟东来商量商量,他们家也不缺钱跟票啊,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不花,等什么时候花”
黄喜荣这番话是有自己的打算在的。
她一心想跟何春莲较劲,何春莲闺女找了那么个条件好又大方的女婿,赵东来已经先天条件不如人,要是婚礼还办的逊色,那出去怎么见人。
宋美呢,又是个耳根子软但又没主见的,本来因为没嫁妆的事,对赵东来,赵家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但现在听了她妈的话,越听越觉得反倒是赵家对不起她。
赶着结婚前一天,宋美就跑去找赵东来了。
赵东来正上班,听到她过来,愣了愣,跟同事交代了几句这才出来,他跟宋美去巷子里,“小美,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明天都要结婚了。”
赵家比较传统,讲究婚前几天未婚夫妻不能见面,也是因此,赵东来这几日都没去找宋美。
宋美满腹委屈,眼眶红红的,“东来,咱们明天办婚礼,你们家就真打算那么摆几道菜啊,还有那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