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秋末冬初是野豕繁衍的季节。
而如今仲秋八月,许多雄性野豕会跑到松树林里磨蹭树干,将松油树脂黏在身上,形成一层铠甲,避免在争夺交配权与地盘的战斗中受重创。
他运气还不错。
花费了小半个时辰来到松树林,几经周折终于寻到了几处低洼有积水淤泥坑。
那是野豕时常打滚的地方。
但他运气也不怎么好。
空等了大半个时辰,只看到一群松鼠与野雉鸟出没。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只野豕,体型却很小,不过两百汉斤的样子。
但饶是如此,他在猎杀的时候也折腾得够呛。
他射出的第一支箭矢是瞄着野豕眼睛去的,恰好正在啃食松塔的野豕猛然警觉抬头,直接落在下颚中。
一石弓力道很大,箭矢也洞穿了野豕的下颚,然而这并非致命伤
骤然受创,也激起了它的凶性,嗷嗷叫着往被弓弦声暴露位置的夏侯惠奔来,就连那根洞穿它下颚的箭矢在奔跑中撞地折断、再次爆出一团血花都顾不上了。
夏侯惠自是不惧。
当即,将手中弓箭甩到一旁,抽出别在腰侧的短刃伸长脖子也发出了挑衅的大吼,然后转身往后狂奔。
嗯,他不是逃走。
于没有长兵在手的情况下,与野豕正面硬拼那是傻子才作的事情。
哪怕这只野豕很小,小到让他有足够的自信,在不受重创的情况也能将之击毙。
他只是不想与野豕来个拥抱。
就如先前的膂力过人、手格虎豹的曹彰也不会选择与野豕拥抱着在地上打滚。
无他,没必要让自己太狼狈。
在进入松树林寻到野豕时常打滚的泥坑之时,他就削尖几根木头布下陷阱,以防万一了。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一人一兽在疯狂追逐中,位于前方的夏侯惠时不时的回首,以自己与野豕相隔的距离控制速度,待两者仅是差半丈时,他便猛然发力,屈膝猛然跳跃而起,踩着前方的树干借着腰力来了个后空翻,两只手也紧握着短刃猛然往下刺下。
反观那只红了眼的野豕,先是发现夏侯惠的身躯腾空而起,眼前也猛然出现了一棵老松,本能的收蹄止步,但巨大的惯性让它的身躯仍滑行向前,稍微柔软的腹部直接撞上了藏在枯枝败叶中的几根尖木上,深深的被洞入,血花四溢。
它也发出了震天的惨叫声。
但很快,它就安静了。
盖因后空翻、手持短刃的夏侯惠正落下,将短刃朝着它的脖肩间刺下。
巨大的力量,让长达六寸的刀刃悉数没入它体内,且将它直接砸入枯枝败叶形成的腐土中,也让它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受力不均的作用下,它长长的头颅与身躯都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折着,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它的非人待遇还未终止。
嫌弃它太臭太脏的夏侯惠,径直削尖了一根直木,从它口中桶入腹腔,扛着带出松树林
唉,作孽。
也正是这种嫌弃,让深感野豕猎杀不易的夏侯惠,在山林边沿将猎物交给侍卫后,便折道往另一侧靠近水泽的矮丘寻到林麝与燕雀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