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着又慨然加了句,“再者,尔等既然愿意不吝性命随我深入敌后,我也必然将尔等一个不少的带回去贼吴望楼之上不过三個士卒罢了,我若想在其敲锣示警之前悉数射杀了,也不算难事”
言罢,将马缰绳交蒋班,让他带领所有骑卒做好攻击的准备。
然后操起长弓、三根箭矢大步望着贼吴营寨而去。
豪言壮语虽很是鲁莽,但脚步却是很谨慎。
只见他弯腰沿着峭壁小跑,待逼近贼吴营寨约莫一百五十步外时,便将弓身套在背上,三支箭矢贴着小腿插入鞋履中,随后趴在地上,四肢并用的快速匍匐向前。
远远看去,很像一只游弋捕猎的四脚蛇。
受益于江淮一带充沛的雨水,贼吴营寨前虽然也坚壁清野了,但野草也有齐膝高,也给了夏侯惠很好的掩护。
很快,他便逼近了营寨百步。
速度也开始放慢了,小心翼翼的前进。
不止于藏在野草下方的尖锐石头和不知名的尖棘,已经让他双手冒出不少殷红点点;更因为他需要时不时就略微弓腰抬头,观察射击的视野与隐蔽性,为了寻找到一处适合最狙击的地方。
终于,在逼近营寨的七十步处,他停了下来。
左手将背上的怪弓取下,右手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箭矢,一根根斜插在地上;眼睛犹如鹰隼般盯住了左右望楼之上的三名吴兵。
左一,右二。
左边那个身体斜斜的靠着柱子,似是在抱着长矛打瞌睡呢
但夏侯惠仍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在七十步内,他有绝对的把握将这三名吴兵尽数射杀,但没有把握不让他们在死前发出声音或者示警。
之所以许下豪言前来,只是抱着姑且试一试的心理罢了。
反正失败了,也没有人会怪罪。
不过,他还是期待着自己能成功。
所以在默默注视了片刻后,他便将眼睛缓缓闭上了。
脑袋也微微斜着,让耳朵迎着风儿,感受风力的大小,还在脑海里亮点光芒,汇聚成为那三名吴兵的模样,细细推演着狙杀的角度与顺序。
这一刻,他心无旁骛。
时间仿佛像是断了线的沙子,颗颗粒粒的掉落,走得非常的慢。
耳边只剩下了盛夏的风儿,在他耳畔呢喃,拨弄着他额前的发丝。时而尖锐粗鲁,像是想将他的发丝猛然拔去;时而温柔调皮,像是想用他的发丝挑逗出一个喷嚏来。
似是过了很久,但不过才过了十数个呼吸,他额头的发丝骤然停止了飘舞,而他的眼睛也猛然张开了。
豁然起身,搭箭矢、拉开弓弦、松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箭、二箭、三箭
依次激射而出的箭矢仿佛没有空隙。
而在不远处紧张等候着的蒋班与其他骑卒,看到了神乎其技的一幕。
右侧望楼的一名吴兵陡然间被一支箭矢洞穿了咽喉,瘫倒在地;另一正与他谈笑风生的吴兵,愕然了下才反应过来,刚想张口叫唤,却被紧接着激射而来的箭矢洞入了嘴巴里。
至于左侧那名打着瞌睡的吴兵,那就更安详了。
径自被箭矢洞穿了咽喉,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美梦之中。
这是传说中的连珠射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