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居正说小皇帝未尽全力的原因,如果孙继皋继续争辩,那小皇帝,就会启动金革无避的法理,进一步追击,梁梦龙夺情,这可是金革无辟,连夫子都不知道如何解决的问题,孙继皋又该如何应对
孙继皋没有应对,他压根就没走到那一步,就倒在了小皇帝的常有理之下。
“这孙继皋是新科状元,是拜在了你的门下吗”张居正有些奇怪的问道。
吕调阳笑着说道“没有,今年没有馆选,我连个门都没有,收什么门下呢”
“如此,那是拜在了浙党门下吗他是苏州人。”张居正再问了一句,难道就没人提点下孙继皋科道言官、翰林监生,无一人上奏,这个孙继皋这般冒失,着实是有些奇怪。
吕调阳摇头说道“大司马才不肯收他,元辅还不知道大司马全浙会馆开馆,大司马甚至没住在全浙会馆,嫌学子们吵闹,都是沈一贯他们在张罗。”
“我也不知道孙继皋拜在了谁的门下。”
张居正和吕调阳并不清楚新科状元到底是谁的门下,但是很快,大家都知道了,是礼部尚书万士和的门下。
孙继皋出了宫后,回到了翰林院坐班,没过多久,万士和就差人把他叫到了礼部去。
万士和听到了消息,那叫一个气急败坏,因为有起居注的缘故,文华殿上发生的事儿,很快就送到了礼部,发生了什么事,万士和知道的一清二楚。
万士和看着孙继皋就是怒其不争的问道“你脖子上顶着的是什么”
“脑子。”孙继皋嘴角抽动了下说道。
万士和不停的拍着桌子说道“不,是浆糊浆糊伱知道吗就是把面和点水的浆糊”
“你鼻子下面长的是什么”
孙继皋打了个寒颤说道“嘴。”
万士和怒气冲冲的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夹住,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愤怒的说道“不,是摆设摆设你知道吗就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摆设你不懂你可以问啊,我礼部没事做还要天天盯着你写奏疏吗”
“你写完拿来问问我,问我能不能上奏,你拜我为座主,能不能给我这个恩师一点点面子就一点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丝毫不顾及斯文吗”
孙继皋吞了吞喉咙摇头说道“不知道。”
万士和走到了孙继皋面前,愤怒无比的喊道“你当然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成为京师的笑柄,读书人的耻辱,堂堂状元,三年取一科的状元,被一个十一岁,刚读书一年的幼冲天子,骂的找不到北,惶恐认罪”
“而我,你的座师,就是那个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的那个懒鬼”
“之前我初任礼部被陛下骂了两次,现在,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点点的脸面,都被你踩到了泥坑里”
“脸都丢尽了”
孙继皋低声嘟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上奏言夺情之事。”
“就只有你一个人堂堂的状元国家有戎事,梁梦龙因为金革之事起复,所以大家都不吭声”万士和指着孙继皋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金革无辟不知道吗读书读到哪里去了我给你讲讲”
孙继皋看了看万士和,争辩道“这不正好说明,是这圣明之朝致纲常之坏、风俗之弊一至此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