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官,救了我”张四维呆愣呆愣的看着陈实功问道。
陈实功不耐烦的说道“是陛下下旨必须救活,陛下不让我们掺和伱们党争倾轧之中,你们这些明公们要斗法,就斗法,不要牵连上我们这些贱业小民可好”
“陛下”张四维混沌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清明,只要陛下下旨,不只要陛下晚来一会儿,张四维此时已经走上了奈何桥,而不是在鬼门关打转了。
很快,一个恐怖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到底是谁,要如此杀了他
张居正、谭纶、葛守礼一个又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是又被他一一排除,他自然也怀疑王崇古,但是他又很快将王崇古排除在外,因为王崇古是他亲舅舅,他张四维可是王崇古的亲外甥这可是打断了骨头连筋儿的亲朋。
张四维思来想去,一个人名忽然从脑海中划过,高拱
大约是高拱了,张四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高拱完全有动机、有能力去做,当年刺王杀驾案,高拱心中有怨怼,但是又不好发作,一直等到事情渐渐平息,如法炮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张四维还原了自认为的真相。
“赶紧走了。”陈实功不耐烦的催促着张四维。
张四维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说道“谢大医官的救命之恩。”
李时珍挥了挥手,看着被家人们搀扶着离开的张四维,李时珍对着陈实功笑着说道“你看,他还得谢谢咱们。”
“是。”陈实功不是很在意的回答道。
大明的羊毛官厂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厂址选择在了京畿宛平,而不是更加方便的西北,宣府和大同。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方便朝廷节制西北。
而吴兑在西北购买了一大袋一大袋的羊毛,虽然这些卖羊毛的北虏,并不太清楚为何朝廷要这些没用的羊毛,这些羊毛会在宣大的清洗厂,用发酵尿液里清洗一遍,再送到宛平的毛呢厂。
羊毛在毛呢厂会经过再次洗涤,一种掺和了草木灰提纯物的白色粉末,被一筐一筐的倒进了毛呢厂。
当然工匠们并不知道他们倾倒着什么,但是羊毛经过如此处置之后,就会变得柔软和光滑,更加便于纺纱织染,经过了长达四个月的准备,第一匹纯毛毛呢出现在宛平的官场之内。
黎牙实看着精密的纯毛毛呢,不断的抚摸着那极其精美平整,柔软挺括的面料,满是感慨的说道“在两百多年前,英格兰主要出口的是羊毛,就像漫长的历史那样,他们总是在出口着一袋又一袋的羊毛,最高的时候,能够出售两万多袋,大约可以织造八万多匹羊毛缎呢,这些羊毛集中在法兰西、德意志和米兰等地区。”
“该死的英国佬,出口的商品中,羊毛的数量一年比一年低,从两万袋,逐渐降低到了八千袋,到现在的羊毛禁止出口,全部用于制造毛呢,而现在英格兰每年能出口将近十五万匹羊毛毛呢,这些毛呢,成为了他们获取财富的主要来源。”
“曾经羊毛占据了英格兰90的出口,每年能获得147万银币,后来羊毛毛呢占据了英格兰90的出口,每年能赚取90万银币,稍微折算下,大约就是603万两。”
“该死的英国佬他们把自己的平民的地全部圈了起来,全部种上了越冬饲料宪菁与王叶草,根本不顾自己农户的死活,进口之物也是染料、香料、烟草和蔗糖,平民是吃不起糖的”
黎牙在怒骂着英国佬对内残忍,因为英国佬的对内完全残忍的圈地运动,让大部分的生产资料集中在了大地主的手中,更少的耕地、更多的牧场,更多的失地的平民,就意味着更多的工厂,在日以继日的为英格兰的贵族、商人们创造着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