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隐,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行动者,王阳明心学知行合一的坚定拥趸。因为何心隐将他自己的家梁坊,打造成了一个大同世界,人人有德,人人敬老,人人爱幼,无处不均,无处不温饱。
何心隐本名叫梁汝元,他在吉安家乡的梁坊,创立了聚合堂,任命了率教、率养来负责教化和供养,何心隐知道,而且践行自己的本心,何心隐为国除害,刺杀严嵩,这不是知行合一是什么
何心隐,是古今乡贤的第一人,是大明最后一个任侠,他为国为民,是侠之大者,为国他刺杀严嵩,为小民张目,他的论述里皆为小民说话,门人上自师保公卿、下逮士庶樵陶农吏,有教无类,教化万方。
朝廷的科道言官应该有义务去保护何心隐,制止和劝谏皇帝停止对何心隐的残忍暴行,科道言官必须因为何心隐张目,理由是有为国为民贤才,因匡正而上不听,反遭诛戮,天下再无骨鲠正气。
何心隐所言所语,朝廷应该反思,那么多的明公,何心隐不攻讦,只攻讦你张居正一人,抛开何心隐做的对不对不谈,你张居正就没有一点错吗
张居正作为国朝首辅,在施政的时候,严酷无比手段阴狠狡诈,何心隐奋起反击,难道不应该吗
这天下还让不让人说话
朱翊钧手里拿着一寸半的小正方体金属锭,铜、锡、砷合金,纯白色,他在研究,如何更加准确的制造倍数更大的千里镜,这次他选择的不是透光镜,而是抛物面凹面镜,抛物面镜的制作要求任何照在这一个抛物面镜上任何一点的光线,其反射光线都要经过焦点。
“陛下,先生殿外求见。”张宏小声的提醒着陛下,张居正求见。
朱翊钧放下了手中的金属块,点头说道“宣。”
“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张居正见礼。
“朕安,先生免礼。”朱翊钧笑着问道“先生快来,朕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
“啊”张居正本来是找小皇帝提前通通气儿,关于朝中的风力舆论,张居正多少有些担心皇帝的状态,贱儒们总是喜欢把世间所有的美好撕碎,让皇帝失望,最后绝望。
而张居正惊讶的发现,小皇帝居然没有任何的失望情绪,仍然在孜孜不倦的追求着万物无穷之理。
“快坐,快坐。”朱翊钧让张居正坐在了他刚才坐的位置上。
“陛下,臣不能坐,这是陛下的椅子。”张居正坚持不肯坐,开玩笑,这可是皇帝坐过凳子,这点恭顺之心,张居正还是有的。
景泰年间,景泰帝去六科廊巡视,坐过一次凳子,后来六科廊再无人敢坐那把凳子,景泰帝知道后,去六部衙门或者都察院,再也没有坐下过,就是不给朝臣们添乱,景泰帝毫无疑问是个仁君,后来他被明英宗给夺门之变了。
仁君很难保护自己。
朱翊钧听闻也是摇头,他对着张宏说道“哎呀,张宏去搬一张凳子来”
“臣遵旨。”张宏着急忙慌的去搬了一把凳子,放在了桌前,朱翊钧拿起了手中的纸笔说道“先生你看这条曲线,之前我们知道,光线的入射角等于反射角,朕就想寻找到一条曲线,让所有射向镜子的光线,都能聚焦于一点,这样在焦点的位置,放一个镜子,就可以把物象放大。”
张居正能够听懂这句话,折射望远镜有着强烈的色差,就是张居正观测月亮的时候,月亮泛红的原因,而且想要扩大倍率,实在是太困难了,因为磨玻璃,越大越难磨,而解决色差、解决凸透镜难磨的问题,小皇帝就曾经提出过这个想法,用反射镜代替折射镜。
可是这个反射镜,应该是个怎么样的曲面,一直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皇叔讲割圆术的时候,就讲到了无限切割的思路,朕就想,我们把这条曲线,无限切割成一个又有一个的倾斜的小镜子,那岂不是说,就可以寻找到这条曲线吗”朱翊钧拿出了它的设计图纸。
其实很简单,一束平行的光线射入,最开始是两片、三片,而后是十片百片,最后画出了一条平滑的抛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