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再次见礼。
朱翊钧笑着说道“朕安,免礼免礼,朕还是有些失望的,怎么还没人来伏阙呢他们不是为何心隐、曾光案子,奋力奔走吗怎么最近这么安静了”
有点怪,之前还有人连章上奏,最近就跟熄火了一样,很快就没人关注何心隐和曾光的死活了。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糊名之法、草榜填名,已经推行了下去,底册已经封押入京。”
“哦今天能入文华殿吗”朱翊钧终于知道这帮言官们到底去忙什么了,忙着自己的考成去了,再喋喋不休泄泄沓沓,考成下下等,别说继续当官了,连功名都保不住
张居正果然阴险狠辣,连糊名草榜,底册这种事都能干的出来。
张居正从桌上端起一个贡盘,递给了张宏说道“两京一十三省的底册已经入京,一式三份,由吏部、文渊阁、司礼监各誊抄转录一份,都在这里。”
朱翊钧为何底册只有薄博的一份了,翻译翻译,这东西根本就是个密码本,没有这个,连榜单填名都做不到。
“锁上锁上。”朱翊钧翻动了一下,将书页一搓,齐缝下了自己的大印,看着张居正说道“有劳先生了。”
“臣愧不敢当。”张居正再俯首说道。
底册入箱之后,张宏把钥匙呈送到了御前,朱翊钧将钥匙挂在了自己腰上,这个全白铜的钥匙,大约是他身上这些零碎里,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最值钱的东西,他这才笑着说道“廷议吧。”
没本事的人孙丕扬,会选择抽签任事,有本事的人比如张居正,会选择糊名草榜底册填名法。
“臣等遵旨。”诸多臣工再次俯首见礼,依次落座。
“工科给事中议大司寇永定毛呢官厂事言官厂仍要有六册一账,供户部勾稽。”张居正翻出了一本奏疏,说起了王崇古负责督办的羊毛官厂。
“理所应当,唯理所在。”王崇古也没等旁人说话,直接开口说道,官厂不仅要有六册一账,还要有官厂志书,方便陛下查阅,甚至要方便陛下拿着厂志给地方复制使用。
比如陕西、陕西行都司、山西、辽东,都是可以开办这样的官厂,一来言利,二来安置失地佃户和游坠百姓,游坠百姓多了,聚啸民变,地方官要么被皇帝砍脑袋,要么被百姓们砍脑袋。
王崇古之所以这么配合,完全是因为利太厚了,只要朝廷不爽约,就是一成利,就足够让人剖心挖腹的忠诚了,没办法,皇帝给的太多了。
现在官厂看起来利薄,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可是这才刚刚开始。
商人一旦对钱不感兴趣,开始对别的感兴趣的时候,就十分危险了,王崇古始终想不明白,张四维作为一个商贾之家,为什么对钱不太感兴趣,多危险啊
“那就如此。”张居正见事主都爽快的答应了,看一圈无人反对,才在浮票上写上了自己的意见。
“戚帅领京营已经抵达广宁,陈大成、刘应节督军等,已经到了山海关,随时准备策应,辽东宁远伯李成梁上奏言土蛮纠集。”张居正例行通报了大军推进的情况,战争还在准备阶段,而后将会是一个长久的对峙。
“陕西总督石茂华,以剿捣失剌、参多、巴舍、哈咯卜等番族,捷闻叙将吏功次,阵亡人役。”张居正又拿出了另外一本奏疏,这是陕西总督石茂华的奏疏。
这几个番族都在河套地区,复套,一个大明想却没能做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