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党的杨兆、赵完责、王念和你李成梁不和,要朝廷调走,张党的巡按刘台,你也要朝廷调走,你李成梁这不是依功威逼朝廷,不能对你李成梁监察吗
如果这样去看这个问题,李成梁就是个军头,是藩镇。
李成梁平虏堡之战,也就是想打赢,也没想过朝廷会恩赏,但是李如松打的实在是太好了,从出塞之后,李如松一马当先,作为先锋,在营州卫凿穿了敌营,在大宁卫攻破了城池,大雪天,一日七十里,威逼全宁卫。
最后李成梁还是捞到了宁远伯的世券。
李成梁满是感叹的说道“朝廷现在很为难,张党的人不让进辽东,晋党的人不要入辽东,那谁来监察,只有一个张学颜,独木难支,最近也没往辽东派人。”
“大司马说,朝廷有打算让侯于赵来辽东巡按,也不知道是大司马是不小心,还是有意说于我听。”李如松听闻父亲说话,面色惊疑不定的说道。
谭纶在大宁卫,说起了朝中的事儿,自然就说到了侯于赵,李如松当时权当听个乐子。
谭纶像是不经意谈起,说是有人举荐了侯于赵到辽东,还未定论。
谭纶到底是有意的,还是不小心呢
“侯于赵咋样”李成梁可不是李如松这个啥都不懂的孩子,李成梁太清楚朝堂这潭水有多混了,谭纶这话,李成梁清楚的知道,就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若是李成梁对朝廷仍然有恭顺之心,自然会提到刘台的案子,负责押送保护十二名言官的李如松自然会说起侯于赵的人事安排,这就顺理成章的询问了李成梁的意见。
若是李成梁十分得意于先是赶走了杨兆,又是赶走了刘台,那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也就不会和儿子说到目前辽东的困境,那就顺理成章的试探出了李成梁已经打定主意,要当割据一方的藩镇,山大王。
朝廷对辽东的决策,也算是有谱。
李如松嘴角抽动了下说道“侯于赵的话,忠君体国”
“我大明朝还有忠君体国的言官”李成梁惊讶无比的说道。
“海瑞不是吗”李如松低声说道“我看周良寅这些言官也不错啊,仗是在塞外打的,有怀疑也正常,你看,到了大宁卫也是和和气气的,对京营的胜利,啧啧称奇,也认可了京营的功绩。”
李成梁一巴掌拍在了李如松的脑门上。
“爹你又打我你又打不过我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揍我”李如松气急,怎么又挨了一巴掌,疼倒是不疼,多丢人啊,随行的步营都看着呢
现在李如松已经是步营的参将了,手下三千多人,也是要面子的
“你是我儿子,你就是当了大将军,我也能揍你”李成梁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呀,太年轻了,海瑞是极个别,你看吧,周良寅这帮人回京之后,必然会翻脸,他们现在老实,是刀架在脖子上,不能不说实话,你猜他们回京后会怎样必然胡说八道。”
“真的”李如松看向言官的表情变得冰冷无比,他相信他爹的话,因为他爹老是打胜仗,在当下,要是不懂政治,绝对打不了胜仗
李成梁吃过这个闷头亏,大明的军将们,哪个没吃过这个闷头亏李成梁低声说道“如果周良寅回京后翻脸,从今往后,你记住了,日后千万不要信任他们,哪怕你信皇帝呢,皇帝至少还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打赢了,皇帝真的赏”
“孩儿记住了。”李如松最终答应了下来,他年纪不大,对言官的千张面孔,见识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