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的一些城门校尉,百姓拖辆粪车出门,都恨不得喝两口,宁远伯伱接着说。”朱翊钧这张嘴损人都是损的人羞愤难当,说的是五城兵马司的校尉在城门点检,手脚不干净,拿百姓的财货,这就变成了粪车过门,都要喝两口。
李成梁听闻错愕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臣出门,也没有前呼后拥,就带了两个铁林军亲卫在侧,嘿,走着走着,就碰到了被臣打了一顿的布延在逛街,陛下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朱翊钧一愣问道。
李成梁眉毛轻挑说道“嘿却说这布延,一看臣就带了两个随扈,就立刻叫嚣了起来,指着臣就大喊打我的辽东丘八,就在那里,抓住他他们至少有十多个人”
“人多势众。”朱翊钧点头说道。
“可不是人多势众吗他们仗着人多,就要来拿臣,臣就打算退避一二,好汉不吃眼前亏,臣还没退呢,布延就冲了过来,说是迟,那是快,那布延带着三个人,翻越了凭栏就直接冲着臣来了”李成梁越说越快,似乎是情势万分危急。
“那宁远伯双拳敌四手,以多打少打赢了”朱翊钧眉头稍皱的问道。
“那倒不是。”李成梁摇头说道。
朱翊钧疑惑“不是”
李成梁十分确定的说道“臣见躲不过,准备狠狠的揍他们一顿,那布延骂骂咧咧,指指点点,却跑的太快,要翻越凭栏,结果一个没翻好,布延就摔了出去,后面他的怯薛护卫,就连番被布延给扳绊倒了,把布延压在了下面。”
“啊啊,哈哈哈”朱翊钧听完,直接笑了起来,整个朝堂的朝臣们,都为之愕然,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来。
原来事情如此的滑稽,布延自己绊倒了自己,而后绊倒了怯薛护卫。
其实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见到了仇人,布延伸着手,嘴里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什么今天老子弄不死你跟你姓之类的话,然后一个跳跃却被绊倒,一群人被他绊倒的场面。
“这布延的胳膊是被他们自己人给压断的,庙会那么多人都是见证。”李成梁连连摇头说道“臣真的没卸胳膊,是他自己卸掉了自己的胳膊。”
“刘卿,你觉得呢,这个答案你满意吗用不用廷尉和缇骑们去查一查”朱翊钧满是笑意的看着刘谐。
刘谐也是呆滞了一下,他就是知道李成梁又和布延发生了冲突,没想到事情向着这个清奇的角度发展了。
“臣为言官,风闻言事,确实有这个事儿才奏闻,还请陛下明鉴,臣非诬告。”刘谐有些惊恐的甩了甩手,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刘卿分内之事,自然要奏闻,只要不是空谈虚谈,免礼免礼。”朱翊钧看着李成梁问道“宁远伯要追究吗”
李成梁赶忙说道“刘给事中分内之事。”
“那就是了。”朱翊钧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归班便是。
翰林院编修沈渊出列俯首说道“臣有本启奏,克复大宁卫的确是国朝盛事儿,但是陛下,祖宗弃置大宁卫,乃是大宁卫靡费极重,此番再设大宁卫,是不是仍有旧忧”
沈渊的话,是朝中一股鼎盛风力舆论,大宁卫太贵,朝廷真的养得起吗
刑部尚书王崇古听闻立刻就急了,出列俯首说道“陛下容禀,北虏独占白土、牲畜、羊毛生意,屡次提价,长城内外货物流通,本就是内外百姓所期,这俺答汗无恭顺之心,肆意提价,这好不容易有了桃吐山,若是要弃置,臣以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