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姓的两个村庄,正打得难分难解、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一旁传来了一句话:“且住手,可听老朽一言。”这话音很低,但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不由得住了手,歪过脑袋去一看,只见一旁站着两个人。
前面站着的那个老者,精瘦精瘦的脸庞上,布满了一道一道的皱纹,那皱纹很深很深,就像用刀刻出来的一样。他光着一个头,脑门上长着四个肉瘤,两束雪白雪白的长眉,由两边一直垂到了颈部,颌下却留着,不到半寸长的短须。两个眼睛,精光四射。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道装的汉子,身高七尺多,面色红润光滑,右手握着一柄拂尘。
这两个人,谁也看不透,谁也看不出他们是谁,谁也猜不出,他们各有多大的年龄。
徐庄主骑着马,在队伍后压阵,见状他大喊一声:“且住!都退了回来!”于是徐庄的人,都往回退了十多步,但齐齐地列在了,徐庄主的马前。
对阵的主将徐胜,张咀大喝一声:“呔!什么人!敢在此地胡言乱语,给我上!”他一挥手中的青铜剑,又欲向前冲去。
老者向一旁让了一步,他身后的道装人,便向前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了,两队人马的中间。他站住了脚步,面向徐家堡的人,扬了扬手中的坲尘。
“什么人,如此大胆,给我先砍了。”走上前来的徐堡主,大声地命令着。徐家堡的人,便一拥而上,兵器、农具直往那个道者身上砸去。
只见那个道者,也未怎么动身子,只是把手中的拂尘,四下里挥了几挥,徐家堡众人手中的器械,便不由自主地飞了出来。但他们还是,徒手地冲了上去,挥舞着拳头,向道者的身上砸去。
那道者的身躯,纹丝也未动,但捶他的人,却倒了一地。他们仿佛捶到了一面气幕,立即被弹了出来。
“得饶人时且饶人,德恩广被虎亦亲,劝君留下三分面,一朝用来自宽心。”那道者笑着吟道。
那徐庄主下了马,走到了队伍的前面,朝老者抱拳打了一个躬:“老先生,徐某这厢有礼了。”
老者笑了笑说:“不必多礼,老朽只是想问问,你们两个村庄,为何在此大动干戈啊?”
“我两庄共用沂河水,今年适逢大旱,他徐家堡,私自截断沂河水,使我庄将无裹腹之粮,因此在此撕斗。”徐庄主回答。
“不是如此!我们只是在,我家的堡门前作坝,又不曾前往他庄处,何错之有?”徐堡主,大声地顶了回来。
徐庄主张口又欲反驳,但老者,往下按了按手掌,走上了一步:“你截断沂河,独占了河水,那么,你的庄稼,便可以生存了吗?”老者问徐堡主。
“这一点点河水,斗水车薪,又能顶得了几天。也只能够,顾个权宜之计罢了。”徐堡主无奈地回答。
“若是尚有一月未下雨,你们的庄稼,还能活着吗?”老者又问
“无法活,只能求老天赐雨了。”徐堡主又回答
“假如是今天,就下一场巨大的雨,你还打算筑坝吗?”老者又深入地问道。
“今天就下一场,巨大的雨?”徐堡主抬头看了看,那**辣的太阳,天空蓝得几乎透明,天上连一缕云彩也没有。他低头看了看老者:“你是在说梦话吗?”
“我是在这样说,信不信由你,但我可以同你賭一赌。”老者说。
“賭个什么东西?”徐堡主问。
“假如今天下雨了,徐家堡从今往后,不得再在河上筑坝,然而这个坝吗?”老者笑了笑:“也不必拆了。”
“可以,但是今天,如果还不下雨呢?这又该当怎么样呢?”徐堡主逼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