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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方城市随着一场又一场风雨逐渐降温的九月中旬,南端湾区的都市还停留在温热湿润的春夏幻想中。
近郊,暗香山度假村区域深处,有一家规模不大却足够有存在感的心理咨询诊所。
虽说门匾写的是心理咨询,但单看装潢风格,倒像是一家开在各种温泉度假酒庄旁边的咖啡店,与山脚的静谧融合一体。
大风后的天气格外晴,上午的阳光还不刺眼,光像是从叶片和花瓣里诞生出的,和煦清爽。
外面半开放式的花房里养着许多植物花卉,诊所的主人似乎钟爱多肉植物,花房里粉红色调的花卉很少,基本都被绿色充满,各式各样的长叶植物与数不清的多肉植物共同生长,构成一副具有真实生命力的植物画作。
路过的人光是看到一眼,都能得到些许心情上的释解。
祁醒躺在阳光花房里的摇椅上,闭着双眼,黑色t恤在光下竟显现出暖色调的交界线,随着呼吸的胸膛,浮起棉质绒毛。
像一头小憩在花草丛中的黑豹。
摇椅还剩余些许力度,用着一轮又一轮的晃动,安抚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睡意。
“挂号不看病的话,能不能算浪费公共资源呢。”男人嗓音从花房门口传来。
祁醒搭在扶手上的手放松垂着,指间空隙感受到他人靠近而产生涌动的气流,他眼皮动了下,没睁眼“破诊所不能走医保就算,还对客户说三道四是吧”
懒散语气里格外嚣张,完全不把对方的调侃当回事。
“不要造谣,祁少,我们对病人的待遇那是有目共睹的。”诊所的主人兼心理医生陈容穿着白色大褂走进来,笑道“只有紧急专家号不走医保,请你见谅。”
感觉人坐下了,祁醒才懒洋洋睁开一只眼,眯着瞧他,又瞥了一眼站在陈容身后的陈私助“行啊,一到这儿立刻就跑他身后了。”
祁醒闭眼,叹了口气“说好了只给我当狗的。”
陈私助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陈私助刚想为自己解释几句,祁醒抬手打住,来了句“工作时间和亲戚联络感情,算你旷工,扣半天工资。”
陈私助恨不得翻白眼发疯就发疯,能不能不要动打工人的钱
“祁少,我是陪您来看病的,怎么不能算工作呢。”
还看病呢,有什么可看的,没得救。
陈私助挂上微笑,和坐着倒茶的亲舅兼老师陈容说“老师,这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
“他已经进入严重的焦躁状态了。”
都开始见谁咬谁了。
陈容瞟了眼还在那儿摇摇椅的祁醒,“嗯,看得出来。”
祁醒倏尔睁眼,正经问“谁焦躁,我焦躁”
他指指自己,荒唐一笑“我要真焦躁,能有闲心在你这破地儿睡觉”
陈私助默默叹气。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语速有多快
“若不是到了只能承认自己手里的药解决不了病况的时刻,病人是不会这么急切地找医生的。”陈容面不改色,直接戳破祁醒的嘴硬。
他把花茶递到祁醒那边,放下茶杯,说从你把小陈带走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我。”
“从他偶尔电话的字里行间,我感觉你应该是过得不错,还没到危急时刻。”
陈容是国际上都盛誉的心理医生,遇到过各种心理上的疑难杂症,也治愈过很多“不可能”,他对持有怪异心结郁症的病人持有永恒的好奇和兴奋。
或许这就是他可以成为心理医学新的标杆的原因。
祁醒就是他结识的,还处于放养观察阶段的病人。
他是陈容穿上白大褂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深度自我催眠的病人。
无论是从日常状态,还是心理,生理的各种检查来看都是一个无比健康强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