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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精神学上的睡眠梦游症不同的是,经过陈容医生的确切诊断,祁醒难以自控的自残行为更接近于癔症。
梦游的患者行为前后的画面是一致的,从睡眠中起身,进行一系列无目的的活动后返回床上继续睡眠,以睡醒为终点。
而癔症作为一种精神疾病的反馈,却与传统梦游症不太相同。
癔症的发病机制是完全不固定的,而普遍病理将癔症分为两种表现一种是产生较为原始的应激反应,例如大叫,狂奔,感情爆发等等兴奋状态,或是出现僵硬,呆愣,昏睡,聋哑等等抑制性反应。
第二种,病理观点认为癔症还存在一种有目的的反应,临床发现,癔症常常发作于困境之中或危难之时,而且癔症的发作往往能脱离这种环境或解除某种状态。1
陈容医生观察祁醒的癔症反应,将他的病症归为第二种观点,无论是经历多年的祁醒还是专业的医生陈容一致确定,他的癔症,唯有疼痛才能结束。
这恰好是他自残的终点。
祁醒一次次通过癔症将自己带回某个困境当中,最后以伤害自己产生疼痛,来终结这番噩梦。
无论中途谁阻拦他,呼唤他都毫无用处,只有流血和伤痛,才能让他醒来。
后天产生癔症的原因有很多,祁醒身上的那个原因,始终是陈容医生解不开的谜题。
因为带着秘密的人,始终不肯开口。
癔症随时会“发作”,随时会“潜伏”,伴随生命的无限的患病周期,让祁醒成为一个健康的慢性绝症患者。
他每次醒来,得到的只有疼到发麻的痛觉,和一个不知道哪里在流血的身体。
这一次是手腕,下一次是手臂,腹部,腿部。
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轮到喉咙。
祁家大少,祁氏一众商业版图的继承人,患有这样怪异的精神疾病。
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是足以重击祁家嫡系的利剑。
水果刀刺伤的皮肤已经停止了渗血,纠缠于这场意外的男女身上都沾了红。
祁醒下移视线,盯着她白色衣摆沾上的那两点红梅似的颜色。
他的血在她身上晕开了各种形状。
他塌下去的身姿彰显他在这盘棋局上的落败,但再落下风,祁醒这双锋利的眼睛,永远烧着一把不容侵犯的火。
是他纵容一切变成现在这副从控制范围内崩离的局面。
是他活该。
这些年带着自残的癔症,他设想过无数也许会遇到的假想敌,也早就想好了各种处理方法。
结果没想到。
栽在这么一张白纸手里了。
亲弟阿慎之前说过一句话,他还嗤之以鼻。
他说。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小心阴沟翻船。”
祁醒盯着小丫头专注又透着兴奋的目光,气不打一处来。
嗯,这不就翻了么。
他真就一傻逼。
叶伏秋手指摩挲着碘伏瓶子的瓶盖螺旋,懊恼于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
拿住了这人的痛处,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吗
祁家大少,祁醒的弱点,价值千金。
“你想要什么。”祁醒起身,拿出医用纱布,单手缠上伤口,虽然不方便,却在动作中显露出熟稔,不知曾经多少次地这样孤傲地为自己缠绕伤口。
“钱,房子车子,名誉,或者权利,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从今往后老实闭嘴。”他把普遍所有人都会渴望的东西一一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