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以为事情结束了,但事情其实远远没有结束。
沈阳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回到寨子,她连家都没回,背着书包四处走,找到了张强和他两个兄弟的父母,狠狠地告了一场状。
星期一个家长其实已经收到班主任的电话了,四天过去,忙碌的大人都有点忘记这件事了。
被沈阳一提起,还是在寨子这么多人家面前提起,他们的面子实在挂不住,火气蹭蹭蹭往上涨。
等张强他们背着回来,书包都没放下呢,就被爸爸提着棍子打,跑得满寨子乱窜都没跑调,哭得整个寨子都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寨子的狗被吓到了,不停汪汪汪叫,被乱跑的张强人惊到的鸡四处乱飞,鸡飞狗跳这个成语被生动形象的表现出来。
最后,个男生的家长打断了六根棍子,主谋张强被打得屁股开花,吃了一顿扎扎实实的“跳脚米线”,再也跳不起来了。
崔美青回到家,把学校发生的事都和家里人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遍。
“他们上去做检讨,在国旗下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啧啧啧,有种干坏事没种承担。”
崔美青眉飞色舞地说。
“是没种,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的,干这种恶心的事。”
“他们是孟龙寨的哦,说不定你认识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真的”崔林院从家里的茶几翻出一张请柬,“那不是巧了,我们明天就要去孟龙寨做客,正好去看看是哪几个小杂种。”
崔美青高兴地多吃了半碗饭。
第二天,崔美青和爸妈一块到孟龙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被扔到了段叔叔家看电视,然后两口子都去找寨子里的人说话去了。
李英婼在家里很唠叨,在外人面前却话少,别的婆娘说话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她站半天才能跟上话题。
今天寨子的人结婚,大家讨论最多的自然是这对新人。
“新娘长得不错嘞,小脸光溜水滑的。”
“听说给了两万彩礼呢,王二麻子家真是有钱。”
崔林院话多,脸皮厚,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户人家,别人正喝酒聊天,他二话不说就加入。
人家聊新郎新娘,他也来聊新郎新娘,等聊完这个话题,话语主动权已经转移到他身上了。
“听我姑娘说你们寨子有小娃偷看别人上厕所,有这事吗”
几个男的顿时激动起啦:“有呢,有呢,昨天那几个小兔崽子被揍得走路都一瘸一瘸的,可惨了。”
崔林院瞅着有姑娘的家长说话:“是得好好教育一下,我姑娘还在中心小学上学呢,回来跟我说,说自己快被吓死了。”
有姑娘的家长们像有了心灵感应一样:“我觉得揍得还是轻了,这要是看得我姑娘,我非得揍死他们不可。”
“诶,对了,是寨子里的哪些小儿子,我还不知道呢。”
“你瞅着那几个黑瘦黑瘦的,走路一瘸一拐的就是了。”
“哦,这样啊。”
崔林院不动声色,继续聊天。
这场人散了之后,崔林院在寨子里溜达,还真让他遇到了一个张强。
崔林院左瞅瞅,右瞅瞅,确定没人看到他,麻利地走到张强旁边踹了张强一脚。
张强被踹得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膝盖哀嚎。
崔林院又跺了他一脚:“狗杂种,再去偷看女厕所,我一刀剁了你。”
张强敢怒不敢言,抱着腿躺在地上,根本不敢站起来。
沈阳听说崔美青来了,来段叔叔家领崔美青到家里玩,一边走一边兴奋的手舞足蹈:“昨天,张强他们被打得满寨子乱窜,我家母鸡都被他们吓得不下蛋了,以后他们肯定不敢干这种事了。”
崔美青:“嘿嘿,活该。”
“那是,活该。”
下午点,鞭炮声在寨子响起,沈阳的妈妈来家里叫崔美青和沈阳去吃饭。
婚宴很热闹,在一大片平地上摆满了十多张桌子。下午点,太阳正烈,在喜宴上空是用松树枝达成的棚子,松树枝上挂着红色的彩带,寓意红火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