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赋川,褚行又在屋里坐了片刻,调整好因为不知道赐福下落而扰乱的心绪和偶然能得粮种的欣喜之后,才施施然的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天气晴好,他在院子之中停留了片刻,感受着雨雪放晴之后清新的空气。院中先前的少年已经停止了打扫残雪,改为站在院子的一角看着水缸发呆。
水缸大概一米三四高,一米宽,少年站在水缸旁,上半身子倚靠在缸壁上,可能因为褚行的目光看向了他,他回过头来,匆匆的和褚行对视了一眼之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褚行皱了皱眉,总觉得少年有些眼熟。但念着一会就要上课,他摇摇头,脚步加快的要往学堂走去。
就在这时,刚刚稳立的少年忽然一个踉跄,靠着缸壁的胳膊向边上一滑,整个人向前奔走了三四步才停下来。
褚行向少年看去,刚刚伸出手,又看见少年几步踉跄之后站直了身子,站直之后,褚行发现少年要比他以为的高一些,大概一米七左右,比他这个一米二的小萝卜头高出一大截,而且面容干净,虽然额头上有细碎的头发盖住了大半脸颊,但是看着也不像是一个打扫的下人模样。
大约是感受到褚行的目光,少年站直后连忙转过身走到一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灰扑扑的布巾,对着缸壁装模作样的擦了起来。
褚行眼中疑惑更甚,皱着眉头向院外走去。
下午的学业要比上午简单很多,只一节习字课,一节“叩问”课,按照慧字班的课程安排,下午的其他时间多是学生自行研读,也就是自习。
习字课比较简单,褚行自二岁开始看褚振元写字,这些年下来,一手字虽然算不上多出众,但也总算拿的出手,他上课倒也不算担心。
叩问课与自习相差不大,区别在于多了一个问答环节,不过也有些流于形式,大多是几个“拔尖”的学生向老师提问,老师或自行回答,或点几位学生回答,但或多或少,都有些攀比炫耀的意思。
叩问课虽有老师坐班,但绝大多数时间,老师并不会一直待在班里,待回答几个学生的问题之后,便会带着自己的“引生”去开小灶,每当这个时候,便会引的一些学生对“引生”的羡恨,这也是慧字班学生对引生名额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
褚行初来不久,加上走了时清子的后门,所以并没有哪个老师敢把他收为引生,加上他上课一贯的是一心二用,这个时候能够专心致志的“看闲书”,是他巴不来的事情,更加不会多事的去参加学生们的叩问了。
等褚行从时清子的小院子走到班里的时候,距离习字课大概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此时一些学生正趴在书桌上小憩,还有一些学生,还在抱着上午老师讲解的课本温习。
褚行扫视一遍班里的情形之后,下意识的对着拐角的位置瞅了瞅,很好,没人愿意与他竞争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位置上,刚刚坐定,一片阴影就遮住了他书桌上仅有的光亮。
褚行抬头,眼熟,是慧子班的学生,但他叫不出名字来。
褚行眼神眯了眯,疑惑的看向来人。
“今日早课结束,我看到你随赋川老师走了”来人出声问道。
“嗯。”褚行点了点头,顺手把刚刚掏出半截的杂记放在了书桌一角,然后问道“有事”
褚行的态度说不上亲热,但是男生似乎有意讨好,依旧笑着道“哈哈,你们去干嘛了以前在学院,就数你小叔几人与赋川老师关系最好,如今你小叔走了,想必他应该拜托赋川老师照顾你了吧那赋川老师的引生名额,是不是也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