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灯齐明,那是属于苏州花魁兰甯的画舫,在这河上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独一无二。
那透出窗棂的红色烛光似乎在身处风中摇晃着,久久难停,
今夜的夜风依然很凉,却很轻柔,吹着她长长的鬓发,拂着她英俊却又雪白的脸容。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脸被发丝撩的有些痒,张凌萝一只手抵住香腮,哧的一笑,这张英姿勃勃的脸却幻化成清纯如水的乖乖脸,那双眼眸灵动、清澈、纯真,宛若星辰。
她像一个挽起裙摆般的少女将白色衣摆撩到膝盖处,露出穿着月白色的苏绫长裤的一双小腿。
微风吹在那轻柔的月白苏绫上,好似吹过稻田所呈现出绵柔的线条,雪白的肌肤透过绫纱朦朦胧胧而现。
她就像一个青春活泼气息的少女,双脚就这样悬在船沿荡啊荡,身后是河波暗流,跟前却是映在水中的万家灯火。
她就一直看着那摇晃着的画舫,如同看着最美丽的风景,又似在守护着最爱的人。
傅叔,好想你抱抱我。
这是少女的痴恋。
对于从小受到至亲背叛,重归信任之后的痴恋。
一个人苦难的童年,有时候用一辈子都难以治愈。
除非,她遇到一个合适的人,愿意走进其内心,或许说愿意让走进其内心。
画舫之内,
“兰甯,我好难受。”
谷侏谢傅意乱情迷,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不停的往兰甯身上蹭,这天仙下凡霸道无比,连陈清澜都受不了,何况收为尚浅的谢傅。
这种情况就有如遭受非人痛楚的时候,除了忍受想要大喊出来,根本容不得什么理智思考。
兰甯已经宽衣,紧紧抱住谢傅,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化解他身上的焦躁,一边用手不停的擦拭谢傅额上脸上沁密的汗水。
“傅我不能给你,你会死的”
她知道她这副身体不是寻常人消受的了的。
数日前,景教济教使萧雄找到了她和观教使苗妈妈,带来了一个消息,景教端月清辉王还活着,现在就在玉尘山。
月王似乎堪破了她身体的一些秘密。
在她还在娘胎的时候,景教教主也就是她的父亲,将母亲当做炉鼎,施以秘篆,花费十月光阴将一身修为全部灌入娘胎。
她是滋浸纯净先天真气,吸纳父亲全部修为,降世落地的无上珍宝。
她是一块宝石,蕴含惊天动地的能量,一旦拭尘将光芒四射。
这天地宝躯,岂是凡夫俗子消受得了,只需童关一破,巨大强弱差距之下,阴进阳退,浑厚先天真气狂涌直灌而入,普通人的筋脉立即承受不了,瞬间爆体而亡。
眼前谢傅如置火堆炙热,浑身发红,兰甯再也于心不忍,下了决心,死就死吧。
你若死去,我便随你去,黄泉路上做一对鬼鸳鸯,什么复教大业,什么宏图大计,都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谢傅骤然心神俱颤,只觉有无数道莫名真气不知从何而来,突然以倍数递增狂潮激浪般涌入他体内,变成浩荡狂闯的洪流冲刷着他的经脉。
谢傅全身经脉瞬间就被这雄厚真气填满撑涨,任何一道经脉过于孱弱抵受不住压力破时就会走火入魔,何况此时这般。
谢傅浑身剧痛,有如轰然雷降,要裂体而爆。
这种异状让他骤然寒颤清醒,忙将这洪流引纳于先天窍,窍门一热,瞬间也不能容。
谢傅立即改而将洪流归纳于水脉之内,这才好些。
便是如此,浑身筋脉撑涨之感并没有丝毫缓解,这洪流太过于浩大了,且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