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的杯子再低一点,再低一点,对咯”
“在等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你的令牌拿出来,难道你还想等着别人主动要你的传音方式?”
赵衍龙朝着人群中的陈乞生挤眉弄眼,嘴里小声自语着。
满脸焦急,坐立难安,看架势恨不得自己亲自出马。
也不怪赵衍龙会这样,在他看来,要想在道门混得好,光靠拳头是不够的,关系人脉和身份背景一样很重要。
否则的话,当年在入门试炼的时候,那个王九郎在山门牌坊下明明被自己师弟打得那么惨,连道基都被捅了一剑,根本不可能成为武当道徒。
结果别人不止顺利入了门。
听说前段时间还提拔进了紫霄宫,成了一名身份尊贵的授武法师,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而自己师兄弟却在降魔殿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靠着一次次下山跟其他序列拼命,才勉强算站稳了脚跟。
这他娘的不是靠背景,是靠什么?
“他道祖老爷的,总有一天道爷我也要把自己的名字写进法旨,让殿主老爷亲自赏赐一把极品道械。”
赵衍龙心头暗暗发狠。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这种好事成真的概率并不大。
自己的道基跟陈乞生的脑子一样,都是属于不开窍的那一类。
性命双修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艰难。
内圈的道长们聊得热闹,外围的小道士们之间的气氛,则显得有些冷清。
“现在一个个笑得高兴,等明年今日,还能有几个人活着来吃这顿饭?”
一道又细又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衍龙的眉毛猛然抖动了一下,眼角余光扫去。
说话的人他认识,同样也是降魔殿的道序,听说之前在一次出任务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某个门派的武序埋伏,用了些比较丢人的手段才逃了回来。
其实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毕竟武序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正面碰上那都是要玩儿命的血战。
如果运气不好,再遇上些有脑子,会玩手段的武序,那阴沟里翻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般来说,伱只要不丢了降魔殿的面子,哪怕任务失败了,长老们也不会说什么,甚至事后还会有一番褒奖。
可这人却为了保全自己的道基,不影响日后的修炼,向那些武序低了头,求了饶,关键是消息还被降魔殿的长老们给知道了。
这当然没有他好果子吃了,在返回山门之后就被长老们打入了冷宫。
要不然,这一次表彰的名单里,说不定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师兄,慎言”有人小声提醒着。
“怕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名道序也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牢骚,但就这么闭嘴也有些下不来台,嘴里冷哼一声。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现在山下那些武序越来越嚣张跋扈,各家积攒的不满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开战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咱们降魔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快别说了。”
“这位师兄,我觉得你刚才的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在降魔殿里能有你这样见地的人可真是太少了。”
赵衍龙悄然凑了过来,满脸谄笑问道:“师弟我一向对当前帝国的形势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师兄能否多给我讲讲?”
“放心,师弟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这山下是不是真的变得这么危险?”
亘古不见天日的黄粱幽海,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邹四九将手臂垫在脑后,仰面朝天躺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