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空气中响动着阵阵令人齿酸的钢铁扭曲声。
姜维眼神冷漠,一双裸露着白骨的手掌硬生生插进眼前之人的胸膛,掰开一根根咬合严密的坚硬械骨,死死抓住了那颗深藏其中,还在蜂鸣颤动的青色械心。
“啊!!!”
绝望到极点的惨叫回荡在这座荒芜的低矮山丘之上。
青绿色的诡异火焰从残缺的械躯中喷涌而起,如翻涌的浪潮吞没了姜维的上半身。
血肉烧灼噼啪声响不绝于耳,伤口中喷出的鲜血刚入空气,瞬间就被炽烈的高温蒸干,不断重复,积聚成一片猩红的雾气,凝聚不散。
姜维的脸浸泡在鼓噪跳动的鬼火之中,却似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动作缓慢却坚定的向外拔着那颗械心。
啪!啪!啪!
崩断的线束、筋脉、血管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声的嘶嚎渐渐衰弱,沉重的喘息中逐渐清晰。
失去了械心统御的械躯崩碎开来,散作一地散发着冰冷死寂的残破零件。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姜维身影控不住向后趔趄了一步,大口大口喘息着粗气,五脏六腑中似乎还残留着诡异青火,不断传来焚烧般剧痛
一身布满裂痕皮肤如同干涸的土地,这次涌出的鲜血没有了高温的侵扰,瞬间便染红了他的全身。
姜维淬炼的锻体武功已经被彻底撕破,连同体魄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只剩那一双眼睛依旧湛然有神,好似不肯归鞘的刀剑。
“以车轮战连杀四名同序兵序而不死,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靳卫跨坐在苏策的墓碑上,一只手托着下巴,面带微笑打量着伤痕累累,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姜维。
“姜维,今天我心情很好。只要你现在跪在地上向我叩首磕头,我还可以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不止如此,我还可以让你加入六韬,让你亲眼看着我们兵序是如何将你们武序取而代之,如何?”
姜维默然不语,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笑脸。
“怎么,不愿意?看来这些年夹着尾巴、东藏西躲的日子,还是没教会你们什么叫识时务啊。”
靳卫跃下墓碑,一脚踢开挡在脚前的一截断臂,踩着被血水泡的松软泥土,朝着姜维缓步走去。
“不过不懂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都要死绝了。一想到这个亲手终结你们门派武序的机会居然能落入了我的手中,就让我忍不住兴奋到浑身发颤啊!”
“兵序.是武序脚下的狗.”
姜维盯着闲庭信步而来的靳卫,口中传出一声低沉沙哑的话音。
蔓延的血丝缠绕着那双如墨的眸子,除了一抹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意,没有半点直面死亡的恐惧。
“百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尽管身上每一处的关节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姜维却毅然决然选择要跟对方做殊死一搏。
踏。
可不过一步刚刚落下,姜维身体猛然钉在原地,浑身血落如雨。
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曾经如臂使指的淬武劲力突然失去控制,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肆意作乱。
深红色的血流从姜维的七窍中潺潺而流,强烈的晕眩他眼前阵阵发黑。
姜维死死攥紧十指,紧咬的牙齿几乎将舌头嚼碎,试图用这种惨烈的自残来抵抗那股逼迫他跪地投降的捭阖之力,维持意识的清醒。
“狗?看到了吗,现在的你才是一条待宰的狗。”
璀璨明亮的星空之下,靳卫缓缓张开了双臂,眼眸微阖,神色陶醉。他深吸一口鼻端掠过的空气,似乎闻到其中那股属于梦境的甜腻味道。
“不不不不,我说错了,今天的你连摇尾乞怜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算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添头,或者是一个不值钱诱饵。不过,你的惨叫声还是太弱了一点,这样可引不来嗜血的野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