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今就不是一家在盯着我们,要想打点的话,县衙、县税局、皇城司、御史台乃至州府,一番打点下来,还不如纳税呢。”
众人都耷拉着脑袋叹息着。
以前他们纳税就只归县衙管,所以上只要和县衙的几个官员打好交情,县令、主簿、县尉,下面就打发点钱给那些负责收税的吏员就行,成本并不大。
现在呢
税务虽然已经从县衙里拨出去,如今归地税局和国税局管,但纳税也是县衙的一项政绩,如果有偷税漏税行为,县衙也会盯着。
同时皇城司和御史台还监视着地方的诸多部门,一旦任何一个税务部门成员发现上司帮人隐瞒税收,告到皇城司和御史台去,那是一告一个准。
归根到底,现在地方吏员是有工资的,地方财政收入很大程度影响他们的工资收入。并且像这种检举揭发有功,记录在案的话,是允许被推荐成为吏举人的。
成为吏举人虽然也没什么特权,但这就像读书人乡试中举成为举人一样,有资格参加吏考,一旦考过了吏考,就相当于进士出身,正式成为官员。
因此天下吏员那是做梦都想被推荐成为吏举人,不仅工作努力上进,发现身边有贪腐也会马上检举揭发,很大程度提高了他们的积极性。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想行贿都难。
“诸位。”
潘识忽然对众人说道“现在朝廷只给我们两条路,一条是把土地卖给官府,我们自己当个富家翁,但坐吃山空,没有田土,已经哪还有进项”
“倒是还可以去做生意,我有个同年,曾一起参加甲戌科科举,虽然都没有中,但交情还是颇深。”
有人说道“他几次不第之后,安心在家中经营商业,如今在扬州已经有十多家铺子,身家数十万贯,过得不比我们差。”
“呵呵。”
王玮冷笑道“商贾终究是贱业,何况经商有多险诸位也知道,稍有不慎,就是倾家荡产。”
“可朝廷现在还是在推广商业,扶持工商,颇有不少优惠朝政。”
“那又如何大家想想,咱们手中有田土,只要有人耕作,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又何必去操持贱业呢”
“这倒也是。”
“的确如此,换了我,我也不想冒着风险去经商。”
“刘兄若是想去经商,尽管去便是,反正我是不会去的,你们说呢”
“不错,当商人朝不保夕,哪有像咱们这样自在”
“额那当我没说。”
那个提出可以去经商的地主被群起而攻,自是哑口无言。
归根到底,大宋虽然取缔了贱籍和奴籍,但阶级还在,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特别是自古以来都重农抑商,他们地主阶级主要从事农业,自然歧视商业。
何况正所谓钱难挣,屎难吃。
经商要冒风险很大,遇到行情不好,赔得倾家荡产也是时有的事情。
而他们这些地主就不一样,虽然也有天灾,但只要土地这个根本还在,那就是旱涝保收,无非是多赚点和少赚点的事情。
“但现在朝廷第二条路就是让我们去当商人,说是允许我们去投资什么钢铁厂、水泥厂。”
潘识双手一摊说道“这不是可笑吗”
“反正两条路我都不想选,大家不如拿个章程出来,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