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阵冷风吹袭而来,枯树上片片黄叶扑簌簌落下,
飘落广海的肩头,
又被他胯下壮马带起的劲风卷走。
及腰深的荒草丛被这横风压弯了腰,终于显出大马的四蹄,点落深深草木中,像是枯黄海量里的一叶黑色扁舟,颠簸着前行。
广海怀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子,
驱马在这枯草原上奔行。
他不时扭头看向身后东西二院长老派过来的那两个僧侣,不知为何不先去寻他们自己的佛子,反而对他穷追不舍,
“他在那边”
“帕佐拉家的子嗣,必然被他捉到了不知哪里去”
“既然他下手这么快,也莫怪我们狠毒,把他手里的昌云宗本家子嗣也给杀掉”
后方,
有双马奔腾,紧紧追迫着广海。
广海心中暗暗叫苦。
他虽是一名戒律僧,掌握了多件系缚之器,但一直以来都还未碰到合适己身的诡,未能完成系缚。
以他一人之力,与后面的广明、广通中的任一个对抗,都绝对不可能输,
然而,让他独自面对那两个僧侣,
他却就毫无胜算
当时自己怎么就一时糊涂,着广全在钶焉庙里候着自己
让其和自己一同来带走佛子岂不更好
那样纵然遇到当下这种被二僧共同追杀的局面,也能从容应对,甚至在争斗中占据上风
不过,
二僧竟然没找到帕佐拉家的那个伪佛子
那伪佛子去了何处
该不会是广全擅作主张,将伪佛子捉住了吧不、不对,广全没有这个胆子
广海心中念头胡乱转动着,
他再往身后看时,
已经看到广明、广通两个僧侣驱策着壮马,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在百步之内
再这么下去,
必定要被二僧追上
广海念头一动,把心一横从怀中拿出一件嘎巴拉碗,发黄的五指攥住那嘎巴拉碗,用力将之捏碎,
而后低低诵念一段经咒,
碎裂成块的嘎巴拉碗又变作粉末,随风飘散。
趁此时,广海抱着佛子从马上滚落。
壮马浑然未有感觉到马背上的主人已经滚落下去,仍然闷头朝前直冲。
马背上出现一道暗红的影子,
从远处看,却是与广海的背影没有差别。
那影子与马背相连,随着壮马奔腾,影子也如实体一般起伏着,壮马的气血丝丝缕缕流入影子中,被影子吸收,
而因为气血在不知不觉间大量流失,
也会让壮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并最终气血衰枯而死
广海试图用一匹马、一件嘎巴拉碗作为代价,引走身后穷追不舍的二僧
在翻滚下马的瞬间,
他抱着怀里的佛子,弯着腰在草丛里小步奔跑,朝另一个方向逃窜。
“追”
“追”
广海身后数十步处,二僧还未发现前方奔跑的骏马有什么异常,
厉喝着追了过去。
“呼”广海轻轻舒了一口气,钻进草丛里不断移动,拉开与二僧的距离,
扭头看着二僧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中。
这时,
一双僧鞋冷不丁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暗红色的僧袍下摆随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