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说的生物,是那个老千奇诺。
对方是山弗朗大学的历史学博士生,对印东古代历史的研究一定相当的深入,维克托也算是暗中还给阿道夫一个人情。
阿道夫对维克托瞎编乱造的理由总是充满了信任,他若有所思,与维克托道别离去。
深深呼吸,维克托静坐蒲团,见没其他事情了,他也准备离开秘宿正常入睡了。
可就在这个时刻,意料之外的情况突然发生。
一缕青烟再度出现,从门外飘然入内,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间与世界。
维克托以为是阿道夫又回来了,他诧异地扬起脸看向里面,目光直视处,那坐落于靠内位置的桉几上,某个许久都没有动静的灵牌,忽然泛起了微光。
当这个名字亮起来时,维克托感觉自己像是冲破了暴风雨的领航员,在恶劣的灾难过后,终于找到了那位落水的船员。
“她还活着
”
忽得站起来,维克托快步走向桉几,迅速地伸手朝着对方的灵牌一点。
只隔了两秒,那位短发靓丽、颇具艺术与精致气息的女士,已经玉立在道观大门外,安静得像是一只凝视深蓝的天鹅。
垂下头来,艾比盖尔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洁白宽大的袖口中,伸出了更为洁白的双手,胸前还是那朵漂亮干净的大领结。
在不可置信的情绪下,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巧的眼镜还挂在脸上,矜持而有礼貌。
没有破败腐烂的皮肤,没有如同干瘪枯材般的躯干与四肢,喉咙中,也没有灼烧的恶心疼痛感
她愣住片刻,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在见到易先生前,艾比盖尔竟然站在道观门口,无声地哭了。
维克托身披黄衣,走到她的面前时,忽而停住,安静地望向对方。
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从那不停滴落的泪水中,维克托已然猜测到了什么。
许久之后,艾比盖尔开口问了他第一句话。
“易易先生我是否,是否还跟过去一样”
过去一样
虽然维克托暂时还不清楚对方身上发生的事情,但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作为易先生,他总是表现得深不可测,充满谜团。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了。
艾比盖尔从易先生的口中,听到了那句最为真挚的回答。
“当然,您总是这般美丽动人,就如明媚的阳光,为这片死寂无声的林地,带来一道充满生机的温暖”
约顿市在黑水灾变的当天发生了什么,维克托终于能从这位作家小姐身上,获得最为直观的线索。
而同样的,他也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了解到了艾比盖尔的遭遇。
即便是无比痛苦,这位漂亮的小姐,还是非常详细的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维克托。
黑暗的回忆憋在心中已经很久,艾比盖尔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股脑不断叙述着、发挥着她作为一名优秀记者的才能。
当她说道史蒂芬这个名字时,维克托能明显的感觉到眼前女士声音的颤抖。可哪怕哽咽,艾比盖尔还是没有停止述说。
当一切过往道尽,迎接道观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