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被萧弄敲打过,所以昨日就没有去赴景王的私宴,没想到下午就听到传闻,钟小公子被他哥当众掳走,据说还带回府里加私刑了。
萧闻澜潜意识里觉得他哥应该不会这么做,但以他哥的铁血手腕,就算不会用刑,千般手段之下,钟小公子恐怕也吓得不轻,憔悴不已。
他辗转反侧,纠结了一晚上,还是鼓足勇气冲来了。
只是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预想之中,在王府里定然过得十分凄惨、苍白可怜、满身褴褛的钟小公子不仅手脚全乎,面色红润,还穿着最好的蜀锦,容色焕发,一副被伺候得极为精细的模样。
他哥看上去,也不像是要把钟小公子生吞活剥了的阎罗样。
看上去倒更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萧闻澜缩了缩脖子,心里顿时骂了一声。
京城那些传言果然信不得真到底都是谁在传钟小公子在定王府里备受折磨啊这看上去像是被折磨的样子吗
书房里气氛一阵沉默,踏雪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悄无声息挪了挪位置,离钟宴笙近了些。
萧弄的语气很平淡“方才在书房外喊的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萧闻澜头皮一麻,吐出来的话顿时弯弯绕绕得能绕京城三圈“那个堂兄,您让钟小公子在您这儿待这么久,也不太方便是吧,正巧我今日要去趟淮安侯府,就带上他一起,也不劳烦您”
剩下的话在他哥愈发冰冷的眼神里吐不出来了。
萧二少真是个好人。
钟宴笙侧身帮萧闻澜挡了挡萧弄的盯视,朝萧闻澜露出笑“多谢啦,萧二少,其实定王殿下只是带我回定王府做客几日的。”
萧闻澜心里嘀咕,他怎么不知道他哥这么热情好客呢。
但没听到萧弄反驳,萧闻澜狐疑了一阵,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感叹道“钟小公子,你都不知道外头传成什么样了,都说你被我堂兄关在府里折磨呢。”
定王殿下在外面的名声真是不好听啊。
钟宴笙怪不好意思的,昨晚他还占了萧弄的房间呢。
只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给萧闻澜讲萧弄的待客之道虽然他觉得睡觉很重要,所以麻烦府里的亲卫把床上床下都换了一通,但讲出来感觉怪怪的。
好在萧闻澜也不需要钟宴笙回应,自己一个人就能叭叭个不停“我还听说再
过几日,淮安侯府就要向京中各个世家介绍那个什么钟思渡,请柬已经发往各处了,你在我哥这儿,你家里居然还能安心做这些事”
钟宴笙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又是感动又是无奈,搬着小凳子凑过去,认真解释萧二少,我不适合一直待在侯府,你应该能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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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闻澜对上他清透明净的一双眼,叭叭的嘴一顿,挠了挠头。
他是不太成器,但从小到大都待在京城,见惯了各个世家的阴私,自然能明白钟宴笙作为假世子,待在侯府会有多尴尬。
换作别的世家,在事发之后,恐怕已经将家中报错的孩子送回乡下了。
“况且定王殿下待我很好的。”钟宴笙抿嘴笑了笑,“我家中也知道,所以没有来找我,你不用担心我。”
萧弄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懒散地注视着钟宴笙毛茸茸后脑勺,听到这小雀儿说的话,心情好了一分。
既然知道他的好,也不乖一点,成天尽想着往外飞。
钟宴笙说话带着丝口音的绵软,总是慢慢的,极为真诚的模样。
萧闻澜想也不想就点头“好”
眼见着这俩人一副要成为知己畅聊的样子,萧弄心下生出微妙的独占欲,想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