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朱权不解,毕竟甲兵才是兀良哈的根本,倘若真在这里彻底击垮哈喇兀手下的甲兵,那大宁和渤海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只是面对朱权的建议,朱高煦却摇摇头。
他自然知道灭了哈喇兀就能让大宁和渤海高枕无忧。
只是,先不提他们能不能在这里吃掉哈喇兀的九千多甲兵,单单吃下这九千甲兵,他们需要付出多少死伤就足以让朱高煦望而止步。
当下已经是洪武三十年九月了,老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自己在这里遭受重创,那自己很难在不到半年的时间拉起一支队伍。
更别说,如果剿灭了哈喇兀,那大宁还可以对付漠北的蒙古人,可他渤海王府呢
用八千甲兵去对付东北地区的女真人老朱可不会干那么奢侈的事情。
皆时留给自己的,要么就是被迁移其它封地,要么就是被调走一批护卫兵马。
这两种未来,朱高煦都不可能接受,因此即便他再恨哈喇兀,却也不能在这里杀他。
“胡兵虽然已经崩溃,但甲兵依旧比我们多,而轻兵更是我们的三倍左右。”
“一旦那九千多甲兵发现我们的目标是他们,那想来他们会困兽犹斗,发疯般与我们缠斗。”
“这时,若是轻兵回过神来,协助甲兵包围我们,我们不一定能全胜,哪怕全胜,恐怕也会死伤过半”
朱高煦搬出了自己的说辞,朱权听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刘真。
虽然黑暗,但朱权通过刘真手的小动作看出了他的想法。
“好”朱权应下,并让刘真指挥兵马准备。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天色彻底黑下来开始,许多胡兵都强撑着不睡,因为他们担心明军会袭营。
可是这样的煎熬让许多人无法支撑,渐渐的那些撑着不睡的胡兵开始眼皮打架,最后在不知不觉中熟睡。
外围放哨的胡兵努力往外放哨,可他们已经放哨远离本阵二三里,却依旧没有找到明军的踪迹。
由于白天落单兵卒被射杀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们也不敢再往外放哨,便局限在这三里左右的巡哨范围。
本阵之中,哈喇兀与诸多台吉和头人躺在篝火四周睡觉,但即便是他们,却也时不时惊醒。
在朱高煦那敌退我进,敌停我扰的战术下,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都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能好好休息了,所有人都将能好好休息视为当下最大的奢望。
眼下他们距离兀良哈秃城还有两天半的路程,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两天半的路程。
即便在熟睡,他们依旧不敢脱去甲胄,卸下马鞍,手紧紧握在马刀,万分警惕。
就在他们这样的警惕下,朱权与刘真动手了
夜幕里,沉闷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外围巡哨的千兀良哈哨骑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警惕着,却没有主动搜寻马蹄声的举动。
因为按照前两夜的经验,明军只会在夜幕下放冷箭,不会轻易肉搏冲击。
然而这次,外围的胡兵失算了。
“杀”
喊杀声突然在夜幕中响起,马蹄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渐渐的有人察觉到了不对
“吹号角”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可这次营地里的许多台吉和头人、胡兵都只是睁开了一下眼睛,便又再度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