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朱高煦这一个月来的做法,不管怎么看都十分对不起朱棣。
如果没有建文削藩和靖难之役的爆发,那父子二人恐怕这辈子都将有隔阂。
只是对于朱高煦来说,如果建文削藩真的没出现,那他宁愿父子二人有隔阂。
“俺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朱棣没有再多说什么,此刻的他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抖动缰绳,他垂着头离开了兀良哈秃城前,而朱能与丘福、张玉则是在路过朱高煦面前时默不作声,只是作揖过后便策马向朱棣追了去。
在他们离开后,姚广孝也缓缓骑马到了朱高煦跟前。
不过相比较朱棣与朱能等人,他倒是依旧慈眉善目,嘴角挂着一抹轻笑,好像外事都与他不相干一般。
“这样的结果,您能接受吗”
姚广孝前来询问,他很想知道现在的朱高煦,还能否保持那副从容。
“有何不能接受”朱高煦依旧从容,并且他看了一眼姚广孝“若是我父亲真的无奈起兵,大师会如何”
“额”姚广孝还想看朱高煦窘迫的模样,却不想朱高煦一句话就将他弄得狼狈了。
不过虽然狼狈,但他还是对朱高煦提出的问题做出了思考。
他盘算几下佛珠,爽朗道“贫僧了无牵挂,而燕王殿下对贫僧有恩。”
“若是殿下真的是无奈的,那便舍下这副皮囊,陪他闯一闯又能如何”
姚广孝坦然说出自己的答案,朱高煦也继续道“不怕佛祖怪罪”
“呵呵”听到佛祖,姚广孝轻笑几声道“若是知恩不图报,那即便贫僧苟延残喘,也不能再死后去往极乐,既然如此,还不如赌一赌。”
话音落下,姚广孝看着走远的朱棣他们,也抖动着马缰,慢悠悠的骑着马从朱高煦面前经过。
“老骨头一把,再与您聊下去,便追不殿下他们了。”
“大师慢走。”朱高煦颔首相送,眼看着姚广孝跟随朱棣他们离去。
这时候,王义骑马前来,顺着朱高煦的目光看去,同时开口道“这大师是一个聪明人,您为何不提醒他”
“聪明人是不需要提醒的。”朱高煦调转马头,不再去看朱棣他们的背影,转而看向了明军不断走出营垒的队伍。
不多时,他见到了那群熟悉的身影。
他们在杨展与林粟的带领下,向着自己缓缓走来。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自己的跟前,以杨展、林粟为首作揖“殿下,您保重。”
“去吧,日后若是再见,我再好好与伱们喝一壶酒。”
朱高煦含笑开口,杨展与林粟也对身后十余人示意。
那十余人心领神会的离开,他们二人则是策马前,来到朱高煦左右。
“殿下,您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杨展凝重着脸,而他之所以如此,全因三日前朱高煦对他们说先帝已经崩殂,太孙继位,不日即将削藩。
当然,朱高煦没说自己会起兵的事情,只是说朱允炆自有抱负,因此削藩手段恐怕会出乎旁人意料,自己恐怕很难幸存下来。
这种话,怎么都不像会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与杨展和林粟心中的那高大形象背道而驰。
因此,他们并不认为朱高煦在说笑。
“你们就当没听过吧,自己好好当差,为自己和家人谋一个好未来。”
朱高煦没有流露出半点悲伤的神情,反而脸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