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咬着下唇,没想到这些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她委屈道“我只是有点嫉妒,是怕令哥哥喜欢上她”
“是么原来是因为嫉妒。”谢璟令抬眼看她,慢慢道“可你有什么理由去嫉妒连宋悦意都知道要把我弟妹掰正,你倒好,全唆使他们不学好。”
阮盈半声也出不得。
“再来说,明明是你把请柬送去忠义伯府,是你没有查清原委,是你的失误,却把过错推到迎香的头上,让她一个婢女一力承担你是否是想对迎香杀人灭口”
谢璟令冷笑一声,失望地盯着她,“其实你大可不必,她很维护于你,什么都没说。可是你这般卸磨杀驴的作派也太无情了些”
阮盈听得又惊又一头雾水,一半听得懂,一半听不懂,“令哥哥,我没有”
谢璟令继续道“你不用对我辩解,你是庆哥儿的亲娘,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自今日之后,你便呆在澜院,除了给祖母做个伴儿,别的都不要想。你自来谢家后的所作所为,已经将我多年来的经营毁于一旦。”
“如果你不想我们庆哥儿日后一直都只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的话,便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
阮盈失声痛哭,“令哥哥,我没有要害你。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璟令起了身,“阿福,把表姑娘送回澜院。”
阮盈再怎么哭闹,终是被婆子捂住嘴送回了住处。
谢璟令提了一壶冷酒,一个人呆呆地在窗前对着忽然下起的鹅毛大雪坐了大半夜。
他回想起这么些年来,自从被送出侯府起,他坎坷悲惨的人生便自开启。
三岁被送往阮家,阮家从上到下都是在骂谢汝黎,骂他狼心狗肺,一人富贵后,便忘了阮家这个挖井人。
骂他的母亲,回个娘家都要遭遇土匪,这个娘家为何一定要回
他们把对谢汝黎和母亲的怨恨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他们口中没人要的野种。
从他记事起,他就是在他们的打骂虐待中度过。
那些难熬的年岁,若没有同样不受待见的阮盈陪伴于他,或许他早就不在人世。
他怜她爱她,曾发誓一定要守护她一生,给她最好的一切。
可是时至今日,她对他做了什么
嫉妒,朝秦暮楚,不顾大局搅得家宅不宁。
怪不得祖母要讲究门第,若是她有宋悦意的一丁点气度和见识,今日也就不会把他汲汲营营了多年的人脉脸面毁于一旦。
他现在还止步于江扈,将来若是要到那更高远的地方去,以她的能力,能否支撑起他的内宅祥和安宁
庆哥儿若交给这样的母亲教养,到时候只怕又是一个翻版的谢仁怀谢安平。
他思虑良多,酒是一口接着一口,天上的雪花也似无穷尽般纷纷飘落,就似他的心绪,落絮万千
脑海里隐隐浮现那清冷端庄恬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