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逢一走出病房,程湛和曹时就迎了上去。项逢的脸色微寒,沉声问“吴俊风的底细当初真的查清楚了”
程湛说“他的背景非常干净,典型学院派式的按部就班,连夜店记录都没有。”
项逢沿着走廊走过去,程湛和曹时跟在他身旁,项逢说“我记得他是博士学历对吧进申氏前没有社会工作经历。”
程湛点头,“没错。”
项逢回想着这十个月来跟吴俊风间接的交集,说“当上总经理后,他丝毫没有妨碍到我们的事对吧”
项逢的话说到这一步,程湛也觉出味儿来了,吴俊风能处理好所有送到他案头的工作,并且回避一切敏感问题。
程湛还记得有一次开会,财务总监在做报告的时候有一笔卡了一下,吴俊风看着报表说“是4月8号那笔应收账款吧。”业务能力极佳,做事干练又可靠。
项逢说“一个久居象牙塔的男人,一工作应该渴望大展拳脚才对,为什么会这么低调呢”
曹时说“会不会性格本身就比较软,学术做久了性子难免喜静。”
项逢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来申氏呢凡是延城土生土长的人,谁不知道申氏早年是怎么起家的”
程湛说不出来。
项逢继续说“而且这十个月来,他从未主动向董事会表现过自己,待遇薪资也是入职时就谈好的,你记得他当时还过价吗”
程湛说“没有,他只是点头说了声好。”
答案似乎在项逢意料之中,三年前陈琛就跟项逢说过“这世上啊,最该小心的就是那些看似什么都不要的人。”
项逢把刚刚病房里的一切告诉了程湛和曹时。
程湛眉头紧蹙,比赵正言让陆宽轻罪抵重罪更让他惊讶的是吴俊风,“所以他是陆宽的人”
项逢说“他是陆宽用来保命的一手棋。”
程湛问“陆宽为什么信任他呢”
项逢说“因为他救过他一命,相当于他养父。”
曹时和程湛都惊住了,项逢继续说“陆宽说第一次见到吴俊风是七年前,在遥城。”
项逢的眼神有些飘忽,遥城,那个地方对于他而言太熟悉也太遥远了,算起来他已经七年没有回去过了。
刚刚在病房里,陆宽说他只是开车去接到遥城玩的陆桑子,陆桑子说上大学前要好好转一转,无意中看到了重伤的吴俊风。
救醒他后,名字、家世、年龄他什么都没说。
项逢听到这里时眉头皱起,他在分辨这是真的还是陆宽有意隐瞒。
吴俊风当初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受重伤呢他为什么对于一切缄口不言呢
项逢想让程湛派人去查清楚,当他看向程湛正要开口时发现程湛情绪有些低落。
程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一个有那么大问题的人从自己眼下滑过去了十个月。
程湛跟了项逢这么多年,项逢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们不是神,不会知道善恶与吉凶,我们只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尽可能地变得强大。”
程湛的目光清明了些。
项逢继续说“现在陆宽重病不起,要紧的是让吴俊风真正为我们所用。”
话虽这么说,项逢心里却浮现出了丝丝忐忑与不安,这种情绪像海藻一样缠得他透不过气来。
这个局里谁都不简单,赵正言十三年前就埋下引线,陆宽八年前留了暗棋,下到锒铛入狱、病不能起都不敢落子,这其中该有多少令人惊惶的杀机呢
九号院里,病房外的走廊中,拐下楼梯前项逢顿住了步子,程湛和曹时见他停了也停了下来。
项逢就站在那里,不走了,也没说话,仿佛是被思绪缠住了步子。
程湛看着项逢稍有的犹豫的样子,又回想起李勇先亡妻的法医鉴定报告,和那个法医的溺亡,还有法医助手的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