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觉得那些眼珠是在哭。
应该是他想多了,那样恐怖的存在怎么可能跟人类一样哭泣,只不过外表有些像而已。
就算哭也不可能哭成那个样子,比他上次失恋哭得还要肝肠寸断。
根本不可能。
杰克瑟瑟发抖地如此想道。
“”
哗啦啦的水流已经淹没到了小腿肚。
原本正在观察黑诺曼伤口的酒疏终于被这些潮湿的水汽影响,注意到了身后的诺曼。
膨胀得像一大团气鼓鼓的水母,灰白色的身体涨得近乎透明,不断往外渗水。
就连触手都哭得发颤,胡乱飘动在墙壁和走廊内。
像一条被抛弃了的大型犬,只能胆怯地伸出触手想要向自己冷漠的主人解释一切。
酒疏垂眸,伸出手接住了诺曼伸过来的触手。
黑诺曼原本正附在酒疏手背上的漆黑触手,被这根湿哒哒的触手给不着痕迹地挤了下去。
黑诺曼愕然地看着酒疏的动作。
不明白祂温柔的情人怎么突然就原谅了另一个自己。
不应该是因为伤害了祂而训斥另一个自己,把祂气得跑掉,然后只剩下他们过两人世界吗
人类的电视剧里是这样说的没错啊
黑诺曼不理解。
祂只能尽力地,再次可怜兮兮地将伤口放到酒疏眼皮子底下,希望能让酒疏感受到自己的可怜。
惩罚另一个自己。
然后祂们过两人世界。
“”
看着黑诺曼的伤口,酒疏沉默了片刻。
半固态的黑色物质呈现被大面积撕裂的惨状,伤口处漆黑血液几乎是喷涌而出,将地毯染成了黑色。
似乎是为了将伤口伪装得更像一些,伤口附近布满了细密的齿痕。
但是与诺曼触手上直径不大的口器相比,这伤口的齿痕大得离谱了。
更像是自己咬下来的。
刚才因为多少有些心疼才没有拆穿祂,结果真的以为自己伪装得很不错吗
酒疏扶额。
与此同时,注意到黑诺曼动作的诺曼也不甘示弱,将自己湿哒哒的触手全都摆了上来,给酒疏看自己流了一地的眼泪。
既然暂时没法开口解释,那就给爱人看看自己无辜的样子。
这样揭穿真相之后,自己才能得到更多的偏爱。
“”
总觉得这两只的智商全都点在了争风吃醋上。
看着颜色波动强烈的两只庞然大物,酒疏如此想道。
“好了,我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了。”
说着站起身,酒疏扛着一身的触手走向储藏室的方向,表情平
静“没有下次了,不论是自相残杀,还是自己伤害自己,嫁祸给别人。”
诺曼和黑诺曼同时有些僵硬地停止了触手间的争斗。
全都安分地待在酒疏肩膀上,直到酒疏觉得肩膀有点酸了才不舍地退下来。
酒疏总算一身轻松了。
不过看着身上被水浸透,几乎半透明的上衣,他有些困扰地皱起了眉。
下一秒,漆黑的触手和灰白色触手同时递上了一件黑色外套衬衣。
“”酒疏有点头疼。
最终,他套上了两件外套。
好在他足够瘦削,即使多套了一件也能扣上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