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默尧大脑一片空白。
腿上的重量又重复了一遍。“你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
如一段可怖魔咒永无止境地循环着,每一遍都被一钝针狠狠地捶进大脑深处,思维被完全占据。曾默尧浑身一颤,四肢开始钝痛不已。
好吵
好吵啊。
脑袋忽地发出一阵阵森然的笑声,又即刻戛然而止。
它露出了一个生动的惊愕神色,像是根本没意料到这一遭。
曾默尧一把扯住脑袋壳的满头发丝,对方的发丝冰冷僵硬,头皮更是硬邦邦的质地,让人联想到停尸房中的尸体。
变僵变硬,没有生机和温暖,毫无一丝弹性的肌肤。
然而满头回荡着尖锐音效,只凭求生意识的曾默尧只想远离一切嘈闹声源
止住那个危险的源头
于是他抓住那颗脑袋,直接向着远处狠狠地砸去。“闭嘴”
全部魔音瞬间如流水一般脱离脑海。
所有的身影突然冻结住了一切动作,就连外面的灯光也不在摇晃,死寂的沉默充斥在了这片区域。
一双双灰白瞳孔眼也不眨的凝视着他,密密麻麻的视线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指,从各个角度抚上他的每个肢体。
他被彻底发现了。
这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曾默尧只能僵在原地,努力保持平静回望回去。
死前保持一丝体面,是他最后的倔强。
然后,他看到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像是被打破了平静的湖水,露出一个个怪异可怖的惊恐神色。
“撕拉”
白影蜂拥而上。
趴在他最前沿的躯体甚至来不及起身,就被一只只瘦骨嶙峋的骷髅爪子撕毁,用力拉扯着皮肉,露出内部腐烂变形的器官,全被一一分而食之。
它们俯跪在地,慌乱地惨叫着,接连不断砸出响声。
目睹这群人的真实面目,曾默尧也不敢动。
于是不知是过了多久,曾默尧听到最后都麻木了。
这群鬼东西真的不知疲惫,他都冻到感觉不到肢体了,人家还跟没事人一样不停磕头。
了解到双方的差距,曾默尧被折磨地只想早点结束。
已经对生命没有追求了的那种。
天边渐渐泛起肚鱼白,笼罩着庙院的朦胧雾气已然散去。荆棘重新退回到了围墙之外,安静地停歇在斑驳褪色的墙壁上,变得无害而平和。
偌大的寺庙一片寂静。
一个黑影从天际划过一条流线型的尾迹,随着风向展翅飞翔,轻盈地穿过云层,掠过一片片荒凉之地。
乌鸦一头扎进了敞开的大门。
一个个身穿灰白衣裳的人群整齐排一地走了出来,像是被控制住的提线木偶,一条无形的线在引导着他们前行。它在逆流的人群中穿梭,小巧的躯体极大便利的发挥优势。
直到飞到一个残破黑衣的青年面前,亲昵地扑在对方的胸膛上。
一只伸出的冰冷僵硬的手指抓住了它。
乌鸦一个激灵,激动地嘎了一声,尖尖的喙向上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