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逐渐扩散,染红了底下蒲草座垫。
男人被一道无形的力道悬挂在半空中,此刻早已无了声息,双腿垂直往下不停摇晃。
喉咙处布满一整片可怖的青紫痕迹,像是被人活生生掐死的。
“啪”地一声摔落地面,男人头朝天花板,面孔七窍出血,死不瞑目。众人这才看清他脑门上的血洞,脑浆混合着猩红蜿蜒流淌而出。
曾默尧从蒲团上起身,死去的玩家正好摔在他的不远处,血已经快蔓延到他这边了。
他就这一件衣服,可经不起折腾。
从只有做过坏事的本人遭殃便能看出,这里的死亡机制并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没做过亏心事,他不怕。
然而他不过一扭头,视野里多了一道身影。
对方静静站在尸体旁边看向他,浑身上下还保留着死前受到的致命伤痕。那张青白扭曲的面孔,正是曾默尧昨日隔壁座位上的倒霉邻居。
那双布满血丝的死鱼眼凝视着他。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他可以换。
曾默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重新坐回蒲团,表示只要我坐下的快,它就又是个隐形人。
虎哥注意到曾默尧的举动,不曾怀疑对方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便猜测其中定有特殊的含义。
虎哥踌躇了一会,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咻的一下又坐回位置。
黄毛“你没事吧”
虎哥一言不发,神色木木。
果然有问题黄毛坚定抬头,就没看到虎哥不断抽搐的眼角,直接与前方一道残破身躯面面相觑。
黄毛吓得没站稳,一屁股重新摔回蒲团上,对上虎哥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么急赶着投胎啊
黄毛满头冷汗,回了虎哥一个哀怨的神情。
我也不想啊但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一片寂静中,目睹三人一切过程的玩家心思各异,不由自主地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片刻,曾默尧再次感受到从四面八方的视线,这次的视线不加掩饰且更加炽热,像是要把他戳出一个洞来。
心底深处忽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曾默尧扭过头,向身旁的白洛低声问道“你看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洛无声坐在蒲团上,眉眼安静低垂。
听到他的话,白洛略微侧过头。
上下左右把他观察了一个遍,最后诧异地掩着眉。“没有吧。”
曾默尧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他想多了。他们只是碰巧眼朝这个方向而已。
听到对话的众人“”
你又没有站起来过,什么都看不到能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那只鬼正坐在你同伴和你的中间知道不
无声的风轻地拂过头顶,一声清晰而响亮的巨大铃铛骤然响起。
领头教徒迈进门内,伴随他一身古怪腥香弥漫开来,浓郁的味道甚至能够掩盖空中的铁锈味。
“看来有人并不真心忏悔啊。”
见到躺在地上的玩家,领头教徒并不意外地笑了笑,他招呼着灰衣教徒过来抬走这具尸体。
几个灰衣教徒不可察觉地身形一僵。
众玩家看到灰衣教徒们特意绕了一圈,尽量远离曾默尧的举动,真的感觉有被偏爱到。
尽管曾默尧表示他不需要这份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