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谈何打回北地”
不管赵巍衡如何气愤,都改不了他们如今被困在建康的事实。
而且越是如此越不能着急,否则被老皇帝看出端倪,只怕连现在的日子都不好过了。他们毕竟是先皇后的娘家人,在老皇帝面前还有些情面。
可主动离建康不能他们提,必须让其他人来,否则若是引起老皇帝的疑心就糟糕了。
等回到齐国公府,崔舒若想了又想,主动到前院向齐国公进言,“阿耶,圣人如今草木皆兵,我们虽不能妄动,可也不能坐以待毙。”
“哦”齐国公难得见崔舒若主动向自己出谋划策,对女儿时,他还是颇有慈父风范的,“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崔舒若宛然一笑,“女儿若是说错了,还望阿耶莫要怪罪。既然我们不能提,何不找人提呢”
齐国公像是看小孩一样看着崔舒若,他笑着摇摇头,不失宠溺,“你这孩子,主意对,可过于想当然。进言的人选,哪有那么容易,况且又如何说动呢”
崔舒若知道齐国公可能会怀疑,可她却胸有成竹,笃定的说“不,有一个人十分合适。”
“谁”齐国公也来了兴致,他见崔舒若如此肯定,倒也好奇起来。
“襄成王。”崔舒若道。
听到这个名字,齐国公的脸当即就变了,神色一黑,“哼,那老匹夫,我说什么也不会求他。”
两家本是至交,可当初定北王得势,先太子想要牵线搭桥,让襄成王独女长宁郡主嫁给魏成淮。后来虽然因为齐国公的釜底抽薪和魏成淮的断然拒绝而不了了之,可也叫齐国公和襄成王交恶。
明明赵巍衡和长宁郡主早就定亲了,襄成王还一直都在建康,不似齐国公鞭长莫及,他若是铁了心不想毁了和齐国公府的亲事,凭借老皇帝对襄成王的宠幸,绝不是件难事。
可后来事情动静闹得那么大,很难说襄成王是不是真的对定北王的兵权动心,从而乐见其成。
为此,齐国公算是记恨了襄成王。
而后来齐国公釜底抽薪,直接把先太子弄得下不来台,间接也伤了长宁郡主的闺誉,闹得旁人私底下质疑她水性杨花。
故而襄成王也觉得不满。
两家就此从交好,变作互有嫌隙。
崔舒若进言,“阿耶是要铭记一时之恨,还是要全家平安回并州呢”
她的话犹如火中清泉,激得齐国公的怒火一熄,哑了声音,“你说的对,带你们回并州才是重中之重。”
崔舒若知道齐国公是一定会听的,若他真是刚愎自用,只怕也不会有后来的齐高祖了。他文不及赵仲平,武不及赵巍衡,可他能屈能伸,礼贤下士,使得整个齐国公府避过了老皇帝的清扫,积累了后来起兵的资本。
这样的人,又有野心,他权衡利弊后,决计会听崔舒若的。
但齐国公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思忖再三,“可襄成王怕是不会为我说话,他性子记仇小气,先前闹得那一处,我可以一点情面也没给他留,他早就记恨上我,别说为我说话,怕是会在圣人面前进我的谗言。”
崔舒若含笑而立,弯起的眉眼看似温柔,实则眼神睿智清醒,“圣人也知道您和襄成王彼此不睦,不是吗正是因此,他说的话,才不会叫圣人疑心到您身上。”
齐国公一皱眉,伟岸的身躯在书房踱步,他的手用力一握,显然是采纳崔舒若的意见。
“你说的对”他定了心思,“让我想想如何才能引得那老匹夫为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