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检查单上签字,递给他们“孩子挺健康的,记得按时产检。”
顾明月整好衣服,重重点头,再次道谢。
他们本就检查的晚,出来的时候门诊楼都空旷许多。
也没有早起的人群拥挤,只有零星几个值班护士、清洁的阿姨和坐在椅子上等结果的人。
顾明月脚踩在地上,就像是踩在云朵里,软软的,不切实际。
走路都不敢迈的太大。
小反派好似从刚刚那刻就不再是口头上的纸片人,而是带着“马蹄”声心跳的小家伙,整条生命都已经立体起来。
顾明月不算冷血,但也是薄情。
可这一刻,感觉却很奇怪,也很莫名。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刚外出打工的时候,背着个好几手的破旧书包,出了汽车站,就遇见拥挤熙攘的十字路口。
绿灯秒数太短,她被留在街口,四面都是汽笛声。
人很多,亦嘈杂,可那刻她大脑却陡然安静,念头四下俱空。
只有过马路这一件事。
就好比此时,她的心明明都没平静下来,大脑却极其镇定地梳理着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一桩一件,条理清晰。
“先回家吧。”顾明月握着单子开口,“检查结果下午再取。”
闻酌“嗯”了声,选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让她站在门口摊贩后面。
一路都没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此刻却也不得不盯着她,沉声开口。
“不要动。”
顾明月点头,轻松随意地朝他合了合爪子。
闻酌看她几眼后,才舍得离去。
顾明月觉得他们大抵是世上最奇怪的一对准父母,喜悦或激动都被压在深刻的冷静中,像是海浪打过的余韵,迟缓而漫长。
最显著的就是闻酌了,刚从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他甚至都不太敢碰自己的肚皮了。
闻酌手糙,老是怕控制不好自己的力度。
而且,也觉得肚子不经碰,一碰就化。
就连晚上两人偶尔的小放纵,闻酌都能坐怀不乱。
顾明月目光从他的脸上滑到下面,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想披个袈裟,还是准备买个龟壳,学忍者神功。
心情复杂
可他额头沁汗实在过于性感,顾明月起了坏心思,格外挑逗,鲜少解释。
“想什么呢”三丫来摊位上找她,还这个月的钱。
等了好几天,终于见顾明月来一回了。
“也不知道你天天都在忙什么呢”三丫就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凑近跟她八卦,“我听人数批发市场对面要建个卖衣服的商场,还听人说里面有闻大宝媳妇的事,你”
她停顿,顾明月眼皮都不带抬,手指不停。
确定完钱数后,就顺手把钱放在了提包里,没有一点波动。
“嗯”
三丫拿不准“是不是有人借了你的名气,盗用了你的名号”
可顾一丫看着也并不惊讶啊。
顾明月着实没想到顾三丫能想到这个方向,看她两秒,脸上依旧带着令人舒服的笑,语速不急不慢。
“差不多,是借了名气,但算入股。”
顾三丫自己翻译了下“就是没给钱呗”
“对。”顾明月这句回答的干脆且肯定。
顾三丫摇头叹气“听人说是建楼的许氏地产干的,那些有钱人啊,心眼子既多又抠。”
顾明月点头附和“你说的对。”
“不过,也怪你不会过日子。你说说闻酌之前给你那么多钱,你还都给他买成房子。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每个月还欠这账,闻酌这又啧。”三丫很是感伤,“可惜了。”
顾明月谨慎地没有开口。
但不知道三丫想成什么了,每次见她的时候都欲言又止,念念叨叨。
“反正,你得记住了,给男人还钱的都是傻子。”
顾明月一度觉得是继刚欠钱了。
但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再往下问,只不住地点头,并夸她看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