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轻抬手,粉毛停了往江柳脚下砸瓶子的动作。
刚刚那娘们还想开门来着,还好被自己吓唬住了。
只是江柳的脚面都湿透了。
满地的玻璃渣。
粉毛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觉得自己多少沾点聪明。
可张泽却没注意到,见闻酌都往这边走了,才反应过来。
松了手,有些嫌弃地拿手帕擦手背。
闻酌晃了晃还剩有大半瓶的酒,比着江恒的脸,似在找个下手位置。
江恒呛的脸都红了,连声咳嗽都不敢大声。
“我都答应你了”赵萍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走来,一把就想把闻酌手推开,“你还准备干啥有本事你就把这瓶子冲着我脸上砸”
她话说的敞亮,可心里也没底,两眼紧紧闭上。
也是吓得不轻。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明天再找老赵他们谈生意也是一样
包间里的空气瞬间凝滞,服务员听见动静在外叩门。
“先生,给您送果盘了,麻烦您开一下门。”
赵萍眼睛微微睁了条缝,见闻酌没动,心悄悄松了口气。
料闻酌也不至于这么没良心,再怎么说她也是生了闻酌的人
总不至于连她都敢
“砰”地一声,酒瓶擦着她的脸和江恒脑门飞过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赵萍瞬间腿软,下意识伸手摸脸。
闻酌目光看过她,却落在江恒身上,走近两步,手搭在他椅背上,屈指敲了两下。
“别再想着借谁的名头说话,明白吗”
赵萍生养过他,也厌恶着他、抛弃过他,更冷眼旁观过他不平且艰难的岁月。
谈不上亏不亏欠,也说不上怨不怨恨,奔波活命的日子里想不到这些,后来走南闯北见多了世事,也就不在意了。
生活本就不是个天平,也不是非得算的分毫不差,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这也是他跟明月最大的不同。他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法且随着时间、地点和条件转移。
不惧人言,全凭心情。
也不会有人能借此真正要挟到他什么。
根本不会给人机会。
“听见没”张泽拽了下江恒领带,“我哥问你话呢”
“听见了,听见了。”江恒害怕极了,唯恐闻酌一个不高兴,让人勒紧了自己脖子。
闻酌,今晚多少有点渗人。
闻酌收回搭在椅背的手,最后看了赵萍一眼。
“也请您记住说过的话。下次,他们一定不会这么幸运。”
不怀好意地跟踪,还能毫发无伤的出去。
闻酌可不是个善心的主。
赵萍不自觉地后退,慌不及的点头。
闻酌扣紧袖子,轻嗤一声,夹着皮包朝门口走去。
粉毛忙去开口,一拉开大门就对上包间服务员满眼的慌张。
服务员隔门听动静都吓的不轻,怕出事把经理都喊过来了。
江市有名的饭店也就几个,没几家不认识闻酌的。
圈子也就这么大。
“闻哥,你们在里面干吗呢果盘都不让送,我们这小妹都快急哭了。”门开后,经理不放心地往里面看了好几眼。
见着没躺地上的,才把提着的心给放下。
只要不出大事,剩下的都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