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九月中下旬气温偏冷,室外还经常刮着风。
一栋具有荷兰风格的尖顶小楼房掩映在绿树中,米褐色外墙上爬满了生机盎然的藤蔓,叶子随风摇曳,在残阳的照耀下殷红如血。
黄女士弯腰在菜园里摘番茄,模糊中看到身材高大挺拔的人影,从远处的昏暗中优雅地走来。
离的近了,打量了半天,才勉强认出这个风尘仆仆的俊朗男人,是雇主的竹马内斯塔,听说还是个有名的足球运动员。
“她在哪里”
内斯塔隔着篱笆问了一句,黄女士拿着番茄的手朝二楼黑暗的地方指了指。
“在卧房。”
内斯塔顺着她的手指,望向卧房方向,窗户上没有光亮,只有一片黑暗透出来。
白日里强悍无比的女人此刻拥着被子缩在床上,卷长睫毛不住地轻颤。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是我的错。
以前最害怕的黑夜成了图南的保护伞,她想象着自己在空无一人的幽闭空间里,战胜内心的恐惧,以此来证明她的勇气。
她不是懦弱的,绝对不是。
但过一会儿,那些众目睽睽之下伸出的手,俱乐部高层的言论如影随形地往她脑海里钻。
“那她为什么不反抗呢”
“如果她扣上风衣的扣子,而不是穿的这么性感,或许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愤怒一次次涌上心头,她想到了无数种极端的报复方式,却没有获得一丝心理安慰和快感。
图南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愤怒,恐惧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是极端球迷猥琐的笑容,不加掩饰的狂热目光,还是那些不停闪烁的闪光灯,亦或者是刺心的话语。
感受到后背贴进了一个温暖又炽热的怀抱,闻到紫罗兰与琥珀交织的微涩木制香,图南的身体开始颤抖,直到内斯塔松开她,颤抖的身体才慢慢平静下来。
内斯塔的心都碎了,他知道他的好姑娘并不脆弱,她只是在面临一场拷问内心的审判。
图南接受不了这么神经过度的自己,于是用被子蒙住脑袋,闷闷地不知道在向谁解释
“我没有不作为,我反抗了,我去扳他的手,只是没有扳开。”
内斯塔舔了舔唇,想起心理医生的叮嘱,强忍着心疼,假装轻松地说道
“我看到了,你试图给那个恶心的家伙一拳,真是个勇敢的女孩。”
鼓起的被窝动了一下,图南从自我谴责中挣脱出来,她开始吐出更多的话
“我穿风衣,从来都不喜欢扣上扣子,所以不是我的错。”
“没有人穿风衣喜欢扣扣子。”
内斯塔每一句都会给图南积极的回应,尽管这个罗马硬汉在平时是个随性豪爽的男人,但他依然有着意大利男人独有的体贴与细心。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化解她内心的彷徨和不安。
图南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出口,她将拳头紧握在胸前,在开始不停地宣泄自己的愤怒。
内斯塔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揽图南的肩,图南没有躲闪,下一秒,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他们说,我应该穿的保守一点,避免让别人觉得这是邀请的意思,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