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idj我们两年前就在讨论歌单对音乐的推广作用。我离开之前,已经有一个项目组专门在对接歌单主了不过,大型集团,你明白的,各种流程要走无数遍。”凯伦无奈地耸耸肩,“所以,看到你们在做这件事,我其实很高兴。像我们这种体量的公司,就应该具备超前于时代的视野和随时敢于尝试新鲜事物的灵活性。”
韩易认真地听着凯伦郭的分析,心下了然。他回到的不是naster与盗版猖獗的互联网野蛮时代,活在2016年的音乐界专业人士们也肯定不是傻瓜。歌单的力量,应该早就有人注意到并且已经开始试验了才对。
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大规模的推动起来,除了sotify、aeic和tida这样的平台还没有向歌单倾斜官方流量之外,环球、索尼与华纳内部冗长乏味的工作流程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障碍。
批预算要过会,联系歌单主这种“外部承包商”需要副总裁的签字审核,就连做个t,都得按照公司的规矩,不能用未经授权的截图和音乐案例。
这种比起强生、拜耳和罗氏等一众制药公司也不遑多让的官僚主义,新技术和新理念的推广能快得起来就见鬼了。
不过,换句话说,对于三大音乐集团这种巨头来说,他们现阶段的工作目标本来就不是持续不断的革新,而是在保证能达到年度营收目标的情况下稳步提升股价。
进步与保守,不以少数人的意志为转移,一个组织发展到特定阶段,必然会倾向于守序状态。划时代的创新与变革,绝大多数都是自初创企业肇始,而这正是韩易赌自己在未来几年内有能力与三大平分秋色的底气。
“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吗,赵小姐”
远端的阿布蒂亚姆举起手,问道。
“我是执行者。”赵宥真才不会在这种方面贪功,“韩先生是最早提出这一想法的人,他说大规模的歌单推广,会比平台本身的首页推荐更加有效。”
“没错,我们的观察也是如此。”凯伦郭接过话头,“越来越少的人会去浏览首页,莪们的用户调查显示,大部分人都觉得首页推荐的歌曲不够酷,因为它们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大众商品。现在,特别是年轻一代的用户,打开流媒体平台,不是直接进入自己的收藏,就是浏览其他用户的歌单。”
“这就是我和宥真想要把赌注下在歌单上的原因。”
韩易为这一策略定了一个最终基调。
“没有什么比歌单更能让一个独立音乐人脱颖而出的了。”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街头任意一位亿万富豪。”凯伦郭看了一眼韩易,施展着她最擅长的技能,面色如常,像说正事一样地开玩笑,将不易察觉的恭维藏在诙谐的口吻里。
“哪个街头能找得到亿万富豪”会议室响起的附和笑声里,韩易摊开手,接受着善意的玩笑。
“这个这里到处都是。”凯伦的食指在半空中绕了一圈,“说认真的,我确实非常同意你的战术,韩先生。接下来,我会安排艾玛和米娅跟维多利亚密切合作维多利亚,她们是你的了。”
“youtit,gir。”
坐在凯伦郭对面的维多利亚怀特梅森打了个响指,从声线到腔调,都是非裔美国女性特有的浑厚与张扬。这位黑人姑娘是乔丹布罗姆利举荐的人才,在她加入瀚音乐之前,刚刚升任索尼音乐集团环球数字音乐部的初级总监。
在上一世,这位集政治正确与娱乐法知识于一身的哈佛法学院2015届毕业生,在音乐圈的晋升速度像坐火箭一样快,仅仅六年时间,便被索尼音乐集团破格提升为旗下主要厂牌,哥伦比亚唱片公司负责市场营销的副总裁。
不过,在2016年4月,想要吸引维多利亚还没有未来那样困难,26万美元的薪酬包,便足以让她离开大型集团,转投瀚音乐。在独立厂牌、流媒体平台、大型音乐集团和演艺经纪公司之间反复横跳的市场营销经理不在少数,思维活络的他们,最懂得如何抓住每一个机会让自己的收入螺旋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