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归!”
这是翰林院大学士何安在征得天子同意之后,修书给分散在大周各地翰林院官员,邀请他们回来的时候,很多人给何安的回信。
不是因为翰林院的大不如前的原因,是他们这些人在地方上,在边陲,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看着原本一个个目不识丁,甚至连汉语都不会说的瓦剌人、女真人、高丽人、吐蕃人一天天的学会写汉字、说汉语,这里面的有着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而呆在翰林院,他们又能做什么?
虽然何安的书信上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修史是一件青史留名的事情,可在边陲呆的时间久了,他们早已忘了什么功名利禄。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回京。
那些热衷名利的人自然愿意回去,可何安挑人,又岂会挑选这样的人修史?
“看来还是得求史学院帮忙了!”最后何安还只能向皇家学院史学院提出请求,让那里的学子、教师帮忙修史。
修书,特别是休史,是一件极其繁琐、且时间漫长的事情。
一部史书,可能要花上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完成。
因为不仅要用最精简的文字描述历史人物的鲜明性格和分析历史事件爆发的种种因素,还要考较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真实性。
反复校验、反复对比、查漏补缺,如此种种,实在是繁琐至极。
……
“诸位,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的天子在洛阳北面的邙山修建了一座公墓,只有为国奋战的勇士,才有资格入葬其中。”
远在幼发拉底河东岸的周军军营,马进忠、孙定宗两人将军中所有中上层将领全部召集起来,神色精彩的说道。
“咱们在异国他乡,抛头颅、洒热血,为的不就是生前利、身后名吗?
如今,天子给了咱们机会,一个足以荣耀千古的机会。
只要此次咱们能大胜欧罗巴联军,咱们这些人死后就有机会入葬邙山公墓,受到天子和满朝文武的祭奠。
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想必不必老夫在此多言!
所以,老夫和西宁侯商量之后决定,三日后对欧罗巴联军展开决战,不成功便成仁。
诸位将军可有信心?”
看着孙定宗炯炯有神的目光,在座的一应中高层将领眼中也是神采奕奕,大呼着:“有!”
也许,在座的一些将领会贪生怕死,可为了身后的荣耀,为了自己的子孙能够昂首挺胸做人,他们还是会在必要的时刻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因为希望,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他们的子孙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起:“我的父亲/祖父/曾祖/先祖就葬在邙山公墓!”
然后指着他们的墓碑,他们的后人可以骄傲的说出自己的种种英雄事迹。
“孙兄,你说,这次咱们能胜吗?”众人离开之后,马进忠紧皱着眉头问道。
在马进忠看来,虽然这样可以鼓足士气,可欧罗巴联军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面对他们,周军其实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的。
“周兄,我刚才已经说过,此战不成功便成仁!”孙定宗叹了一口气,说道。
孙定宗又何尝不知道此战的胜负乃是五五之数?
可孙定宗也没有办法。
虽然朝廷没有催促,可孙定宗还是从他族兄孙定安、族侄孙启承的书信中得知,如今,朝廷的财政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了。
甚至,天子还下旨从皇家银行调拨了五千万两的储备银,来缓解朝廷在财政上的压力。
三十万大军在外面之外征战,所需的军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无论是武器弹药还是粮草、棉被、衣物,从大周或南洋运送到现在的幼发拉底河这边,所消耗的银子都是海量的。
户部曾做过一个统计,发现远征西亚的这三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各种物资加起来,高达二十万两白银以上。
就拿最普通的粮草来说,在南洋收购时,粮草的价格一石粮食在半两银子左右。
而运输到西亚,加上沿途的消耗,一石的粮食的价值就要在二两银子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