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你父母见面应该要正式一些。”薄叙说,“晚上先去我家。”
明明他说得很正经,可是,桑枝就是觉得他说的每个字都在犯规。
耳朵倏地发烫,比脸还烫。
胸腔内的心脏更是跳得乱七八糟。
他们简直像是在讨论,今晚要去哪个酒店开房。
薄叙发动车子,将车缓慢驶离江滨大道。
随着江海浪涛的声音逐渐远去,海城主城区的道路开始出现在眼前。
车开得很慢。
心却跳的很快。
预感着之后即将要发生的事,桑枝很难得的感觉自己竟然有些害羞。
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做什么
桑枝偷偷做着心理建设,转头望着侧边车窗,非常小心地做了个深呼吸。
街道上的便利店在眼前一闪而过,她忽地想到什么,转头问薄叙“你家里,有套吗”
薄叙单独的住处位于海城金融中心,寸金寸土的一个楼盘。
桑枝以前听简芮溪提过,这里属高档住宅,绿化环境在市区里数一数一,私隐性极佳。位置很优越,随随便便就能将这座城市的中心命脉尽收眼底。
简芮溪的话,桑枝一时半会无法去验证。
不是因为现在是晚上,视野受困,也不是因为她是第一次来,而是因为,她刚走进门里,人还在玄关,腰身就被身后的人搂住。
桑枝本以为薄叙进门第一件事是开灯,却没想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她抵在玄关的墙上,又重又深地吻她。
几乎是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桑枝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去参观这套房子。
门已经关上,黑暗里,桑枝感觉到薄叙沉重的呼吸一次一次的跟她交换,切实的触
感毫无阻隔。
她不知道他的吻为什么这样急,她胸腔内的空气几乎被掠夺完了。
她的胸膛急速起伏,大脑空白,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好在薄叙及时暂停,双手捧着她的脸,鼻尖相对,给她一丝缓冲的空间。
桑枝深深呼吸,氧气回归身体,眼睫颤抖着,浑身开始软绵。
双手无意识抓住薄叙衬衫的衣襟,隔着衣服布料,她的手指能感受到他藏在皮肤和骨骼之下那剧烈的心跳。
薄叙好像是在耐心等待,又好像是不够有耐心,等感觉到桑枝已经可以重新呼吸之后,他的手就紧贴住她的后腰,顺势让她的身体贴向自己。
两个人的四肢仿佛重新长在了一块,像分不开的连体婴。
吻再次落下,他亲吻她的唇,又忍不住向里追逐。
桑枝不知道薄叙家里是什么样的,也没看清卧室的布局,人就已经被丢在了他卧室里的床上。
这种急躁、无序的感觉,就像四年前在江市,在密不透风的酒店套房里,什么理智都顾不得,只知道服从心底深处的欲望。
桑枝似乎都能听到四年前的那场暴雨,还在下,一直在下,不止是下在江市,还下在海城。下在现在,下在此刻,更下在她身体里,磅礴且汹涌。
晚上的晚餐算是一场约会,桑枝换掉了早上领证时候特意穿的白色连衣裙,换了一件灰蓝色的花边领子衬衣,裙子仍是她喜欢的短裙。
这样能说得上正式,又稍许带一点甜意的装扮,她有一点点不适应,但也还算喜欢。
可是她喜欢的这件衬衣扣子被蛮力崩掉了两个,短裙裙摆也推到了腰间。
陌生的天花板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唯独能看清的是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眉眼是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带一点冷淡的锐意,深沉漆黑的眸底会在这样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情。欲。
有时候,桑枝也说不上,为什么在国外这四年,会偶尔想到薄叙。
他们之间的露水情缘早就该随着结束而遗忘。
大概正是他是唯一给过她这种经历的男人,所以她并不能完完全全忘记。
四年前,她还担心他会有第一次的情节,担心他事后会要求她负责,但是原来,可能有这种情节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