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调回到了a州的主校区。
回去的第一天,师兄给他们接风洗尘,带他们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备受学生欢迎的餐馆,吃完后,好热闹的众人又闹着要去ktv放松一下。
似乎是怕老年人作息的奚玉汝临阵脱逃,好些人推搡着他一块儿走。
奚玉汝觉得好笑,他又不是什么不合群的人,虽然上了大学之后拥有了健康人的作息,但并不代表他会因为作息而扫别人的兴。
甫一走进ktv,师兄就说学校飞光院联盟会的成员也刚好在这里聚会,问他们想不想要去打声招呼。
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呼。
飞光,是联邦首州大学飞光管理学院的简称,此学院是整个联邦最为著名、最为优秀的商学院,为联邦培养了无数的商界领袖,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大多都成为了联邦举足轻重的人物。
不过能进此学院的人,本身也非富即贵。
这是一个潜规则,无需明说,众人也深谙此道。
联盟会是飞光自主设立、独立于学校其他学生组织的一个学生联盟会,入会的无一不是联邦叫得上名号的豪门贵族的后辈。
是人就不能免俗,有和这样“上等人物”认识的机会,班上的同学自然也不会拒绝。
“奚哥奚哥,你走前面,我们底气足一点。”
奚玉汝被众人推搡着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师兄的后面。
包厢的门被打开,昏暗的灯光下,这些上等人物的脸朦胧不清,似乎与他们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奚玉汝跟着师兄说了一些不会出错的客套话,却在准备将杯中酒饮尽的时候愣住了。
余光瞥向包厢角落时,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如今也可称之为陌生。
微曲的长发、烟灰色的眼睛、淡漠的表情、漂亮到失真的脸,但与从前的寡言阴郁相比,却多了许多让人陌生的气息冷漠、锋利、倦怠。
他一只手拎着玻璃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浸透冰块在轻晃之间撞击着杯壁,另一只手杵在沙发扶手上、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
黎奉,是黎奉。
竟然是黎奉。
而此刻,两人正巧对视上。
奚玉汝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嘴角的笑撑着没有出错,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想了很多,最后却是微微抬杯做出敬酒的模样,将凛冽的酒灌进了嘴中。
此过程中,他一直在用余光打量对方,发现黎奉很轻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而指尖拎着的那杯酒被则他放到了桌上,没有再碰。
当然,也没有再看他。
人的记忆有时像一个匣子,若刻意将某些事情打包装箱,决定不去提及、不去管顾,任由匣锁生锈、匣盒腐烂,或许真的能有遗忘的那一天。
但当那匣子上覆盖的灰尘被风轻轻吹走了一粒,那么一切就会开始变得不受控,装匣的人也才终于能够意识到,其实里头的一切早已从缝隙里悄然溢出,并扩散、粘附、浸透,思念和惶恐也早已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只是未发现之时并不能清晰地意识到这些。
因此这个时候,奚玉汝不得不挫败地承认他真的很想念黎奉。也不得不承认,黎奉的漫不经心让他感觉到了无措。
腐朽的匣子被打开,关押的一切开始逃窜、逃窜、逃窜。
“奚哥,走了。”同学在门口叫他,师兄也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