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你敢。
顾影看得真切,忽然扬唇一笑。
“好啊。”她摊开手,朝庄咏颐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那就有劳你陪沈先生。”
顾影沿着宴会厅的边缘动线游走,没走到底,手上就收了一沓的镀金名片。有人看衣服认人,以为她是谁的女儿或是女人,也有人看见了她和沈时晔一起进来,明里暗里地试探她。
“你是aex新的date”穿丝绸裙的陌生年轻女人走近,自来熟地敬了顾影一杯香槟。
顾影摇头,重复这半小时内的第十五次否认。
“那就是他的哪个妹妹了”女人轻轻耸肩,露出漂亮的锁骨线条,“你认不认识我呀去年夏天在迈阿密,我和aex约会过,也许你来过我家的arty。”
顾影弯了弯唇,笑意很淡,“我没有任何身份,今晚陪沈先生只是我的工作。如果您想打听什么,又或是想叙旧,不如去问沈先生本人。”
说完,她也不管对面是哪家身份贵重的千金,挺直腰背告辞。
刚转过身,就有窃窃私语升起。
“听见她说的了么aex叫了个交际花啊”
“可是那条项链怎么会给交际花戴。”
“charene真沉得住气,换作我是她,aex往我跟前带女人,送她这种项链我才不会忍呢。”
“那就是你目光短浅了。忍一时,要是真能和aex联姻,这些莺莺燕燕还不是随便收拾。”
顾影听得一清二楚,眉眼深蹙,眼底的疲惫厌烦已极。
走出几步,脖颈下方钻饰的沉重分量也越来越不可忍受。她拦住侍者取回手包,拨出电话,开门见山地问,“潘先生,我想换下身上这套衣服,您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
潘师良在外面等沈时晔出来,正在劳斯莱斯上听着粤剧电台做消遣。老人家被她的请求惊了惊,起身切断了电台里的咿咿呀呀,“你醉了”
“我很清醒。”
“少爷在你旁边他同意了”
“没有。”顾影量,“顾小姐,我们礼尚往来,我帮你这个忙,之后你在少爷面前,能不能对他软一软呢”
顾影哽了哽,“我不到他面前去就是了。”
潘师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你不就山,山不会来就你。”
宴会厅内。
沈时晔和几个同门坐在一起,推杯换盏时,旁边四人谈论起下一个财年降息的可能,他照旧话很少。
她的骨头真就那么硬,他想。
他忘了今晚的本意,不是冷战,也不是强求,而是为了试探,试探她是否已经决意将终生托付给西泽。
他尊重,如果她给肯定的答案,他想自己可以体面地叫她一声“弟妹”,欢迎她的加入。
这是他原本的打算。究竟从哪一刻开始偏离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她在车上顶撞他时,又也许早在工作室,那清冷的一瞥,他看穿她的勉为其难。
做议员的同门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问起深石在埃及的基建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