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溟站在烟雾深处,冷冷看着他,似是等待着他被这些秽烟所污染吞食。
他的观想图在正面战斗中几乎不存在弱点的,唯一的缺陷在于速度不快,可对手若不在第一时间脱身出去,那么就失去了机会,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能逃脱的。
这次也不会例外。
张御此刻立在阴霾之下,面对滚滚而至的晦风黑云,把袖袍一摆,霎时心光涌涌,玉雾荡荡,他昂然仰首,目视其神,口中喝道:“敕禁!”
天中那正要向他压来的大鴸身躯骤然一顿,像是凝滞了一般。
张御向着前方浓雾深处踱步而来,口中继续道:“敕逐!”
大鴸的身躯震动起来,轰隆一声,整个崩散开来,似是伴随的一阵凄厉的哀嚎,随即无尽阴霾,滚滚秽雾似被一阵狂风卷走,清澈的天光再一次洒落出来。
张御袍袖飘飘,走到了丁溟近处,对着其人言道:“敕封!”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剑光再次从丁溟身躯之上穿过,他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他忽然感觉着气息和血液在浑身上下流动,而所有的心力都是消失无踪了。
这一刻,他似乎又重新蜕变成了一个凡人。
他缓缓伸手,捂住胸膛,过了一会儿,挪开手掌,看着上面鲜红色的血液,呵呵涩笑了起来,他抬头看向张御,用怅惘语气说道:“就算你战胜了我又怎样样呢,你仍然是没有办法阻止他们的……”
张御道:“你是指霜洲人?”
“不,不是霜洲人,”丁溟目光望向远处,他涩声道:“张玄正,你知道现在洲中能和我们抗衡的甲士才磨练了多久么?
五年。
也就是五年时间,或许更为短暂。”
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落。
“要修炼到我们这样的境地需要多久?我用了六十年的时间才修炼到了眼下的境地,就算距离第四章书也只是差有一步罢了,可那又如何呢?他们只需要披上一两件甲袍,就能追上我们数十的努力!”
他怅然道:“我听闻玉京之中最为上品的神袍玄甲已是能及得上高位修士了,那么当人人都能披上这等甲袍的时候,他们轻易就可超过我们百年千年的努力,那时我辈修道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张御看着他,淡声道:“你的道心已失。”
丁溟看了看他,道:“是的,你说得对,因为我看不到胜的希望了。”
张御淡声道:“所以你才投靠了霜洲人?”